徐菓把程亦可雙腳放在地上,然後攬著他的腰肢,避免她摔倒。他想從她包裡找出鑰匙。
程亦可也不知道是不是醒了,她突然伸手環上徐菓的脖子,然後頭在他胸口處蹭了一下。
像小貓一樣。
徐菓找鑰匙的手一頓,他不自覺咽了一下口水,懷裡的柔軟讓他有些失神。
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輕聲問:“你醒了嗎?”
程亦可又蹭了蹭,沒說話。
沒醒。
徐菓耳根有些紅,然後鬆了口氣。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
徐菓翻遍了程亦可的背包,也沒找到鑰匙。
他想了一下,然後深深地看了一眼懷裡的人,又把她抱起來。
徐菓開著車,瞄了一眼副駕座的程亦可。
自言自語道。
“程亦可,我沒找到你鑰匙!”
車內一片寂靜。
過了一會兒。
“你也沒帶身份證!”
“所以,今晚你睡我家吧。”
。。。。。。
徐菓剛把程亦可抱回家,還沒走進房間。程亦可突然打了個嗝。
徐菓低頭一看,正撞上緩緩睜開眼睛的程亦可。
程亦可眼睛很大,但是並沒有完全睜開,睫毛微微上翹,眼睫輕輕抖動,雙眼皮折痕若隱若現。
徐菓步子一頓,手不自覺收緊:“醒、醒了?”
“哇——”程亦可突然大哭,雙手捂臉哭的好生大聲。
這一下把徐菓弄愣住了。他以為是他嚇著程亦可了,快步走進房間,然後把她放到床上。
他還沒來得及開燈,隻有微弱的月光透進來,但是足以讓他看清楚程亦可。
程亦可坐在床邊,她哭的很大聲,像小孩兒胡鬨一般。
徐菓觀察了好久,才確定她沒醒,是在發酒瘋。
他歎了口氣,然後單腿跪地,慢慢地把程亦可捂在臉上的小手拿下來。
程亦可已經哭的眉毛、眼睛、鼻頭都紅了。
徐菓心裡突然有些堵得慌,他輕聲問到:“為什麼傷心?”
程亦可看著他,哭的更大聲了,她斷斷續續開口:“我、我是渣女!”
徐菓:“。。。。。。”
程亦可躲開徐菓幫她擦眼淚的手,突然眼神發了狠,她直接上手捧住他的下顎,埋怨道:“就怪你,就怪你!”
徐菓想試著拉開她的手,可是她就是不放,又怕弄疼她,隻能任她捧住自己的臉。
畢竟,他不能跟個喝醉酒的人計較。
他喉結滾動,哄著她:“怪我什麼?”
“怪你!”程亦可神情呆住,吸了吸鼻子,“怪你長得太好看了!”
徐菓被她逗樂了。
程亦可看他笑,突然上手抓他的頭發,把他規整攏上去的劉海向下抓,嘴裡嘟囔著:“為什麼要把頭發弄上去,為什麼?你不知道你穿正裝,還把頭發弄上去很不正經嗎?啊?啊?”
“程亦可——”徐菓抓著她在自己頭上搗亂的小手,低聲吼著,“你再放肆,我就不客氣了!”
下一刻,徐菓就後悔了。因為程亦可突然停止了折騰,他一抬頭,就看見她撇著小嘴,馬上又要委屈哭出來了。
“我去——”徐菓扶額閉上眼睛。
趁程亦可還沒哭出來,徐菓馬上哄道:“我不正經,行嗎?”
徐菓抬手自己抓順劉海,說:“這樣行嗎?”
然後徐菓見識到了史上最快變臉速度。程亦可突然就開始“嗬嗬”笑起來。
程亦可又捧著他的下顎,然後彎腰湊近,她很滿意:“這樣就好多了!老是不正經的話,我、我總是想、想。。。。。。”
“想什麼?”
程亦可歪著頭,一臉真誠:“想非禮你!”
“我。。。。。。”徐菓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半響,他歎了口氣,“程亦可,你明天醒來肯定會後悔!”
“可是,可是我不配!”程亦可突然放開他,然後往後一躺,小腿撲騰著,大叫道,“我是渣女!”
徐菓一個沒注意,就被程亦可踢倒在地。
他悶哼一聲,突然覺得像何東帆那種喝醉就睡的人也挺好,再不濟,他還能揍他一頓。
程亦可突然停止撲騰,然後安靜下來。
徐菓以為她睡著了,他站起身,想把她睡姿扶正,這才發現程亦可在哭。
不像剛才那種胡鬨的哭,而是安安靜靜的流淚。
徐菓不知道她怎麼了,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最近太缺少對她的關心了。
在美國出差這段時間,他先是盼望著回來的那天,要怎麼跟她說自己的心意,怕說的太赤裸嚇到她,又怕說的太隱晦,她不懂。
後來,她說不來接他了。
難受是肯定有的,也想過她回老家是不是為了逃避自己找的借口,不過他更願意相信,她真的有事要回老家。
後來實在是憋不住,以糖油菓子的身份去問她,她卻說她有喜歡的人了。那他做的所有準備都沒有意義了。
至從他確定自己的心意之後,他沒有直接去追求程亦可,首先做的是清掃他們之間所有的障礙物,把自己變成更好的樣子。
他覺得這樣才配去追求她。
看來還是晚了一步,她已經有了自己喜歡的人。
是啊,她有喜歡的人了。
哭的這麼傷心,難道也是為了那個人嗎?
徐菓把程亦可鞋子脫掉,睡姿擺正。
然後去廁所拿了一條新的毛巾打濕,給程亦可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