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可皺眉。
她自己?她自己給大佬打電話?她哪來的膽子?
程亦可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醉得迷迷糊糊的打錯了。可是不對呀,大佬也說是酒吧給他打的電話呀!
程亦可糊塗了,又怕是酒吧音樂太大聲,聽岔了。
她指著自己下巴,再次確認:“我打的?”
小Ding趴在吧台上,手指撥弄著一旁的牛頓球擺件,漫不經心回答:“對啊!”
程亦可突然覺得不對勁兒,她打錯電話倒也正常,可是大佬為什麼要騙她呢?
其實要驗證的方式很簡單。
程亦可拿出手機,那天是九月三十號,她很確定。
她打開通訊記錄,手指往上滑動。
九月三十號。
晚上十點二十三分。
兩通電話記錄。
一通未接聽。
一通通話時長一分四十九秒。
上麵赫然寫著“糖油菓子”。
是糖油菓子!
程亦可有一秒的懵圈。
她反應過來又上下滑動屏幕,任她怎麼檢查,都是同一個結果。
她那晚從未給徐菓打過電話。
“小Ding,我有急事先走了!”程亦可給了錢,然後拿著背包就要走。
小Ding伸手拉住程亦可,然後把鑰匙和錢都塞進她手裡,強調:“朋友!”
程亦可不記得怎麼出的酒吧,她腦子裡千思萬緒,然後糊裡糊塗地上了地鐵。
她腦袋裡有個猜想,這個猜想就像個驚天霹靂,震得她腦袋嗡嗡作響。
她甚至無法編一個合理的可能性來解釋。
程亦可下了地鐵,來到徐菓小區樓下。
從這裡,正好可以看到他那棟樓。
他住20樓,程亦可就開始一層一層的數,數到20樓的時候,她不太確定是左邊那戶,還是右邊那戶。
她隻來過一次。
程亦可盯著那樓層看了許久,她還是沒有當麵詢問的勇氣。
其實再打一次,就能知道答案。
萬一是誤會呢?
夜晚的風涼颼颼的,時不時有快速的汽車馳過。
程亦可坐在路邊公共椅上,打開通話記錄,在三次退出通話記錄後,她再次打開,然後點了下去。
屏幕上顯示“呼叫中。。。”
程亦可把手機貼近耳邊,她閉上眼睛,全神貫注地聽電話裡的聲音。
她覺得,一個“喂”字,她就能分辨出來。
隨著不斷傳來的呼叫聲,程亦可突然有些發怵,也有些後悔,可是電話已經播出去了。
她想,要是他不接的話,那她就不問了。
她心裡暗暗祈禱,祈禱他不要接。
突然,通話被接通,程亦可的心也隨之一顫。
她在等,等對麵的聲音,短短的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她已經覺得過了好久好久。
“程亦可!”聽筒裡傳來聲音。
他的聲音,程亦可再熟悉不過了,連叫她名字的那個語調,都是那麼熟悉。
不等她反應過來,電話裡再次傳來低沉的聲音:“你怎麼了?”
程亦可回過神來,又看了看手機屏幕,確實是撥打的“糖油菓子”電話號碼。
明明已經確定的事,她還是不敢相信。她深吸一口氣,緊張開口:“徐工?”
電話那邊久久沒有回複。
程亦可另一隻手掐緊拳頭,她突然覺得周圍都是黑色,沒有任何光,沒有任何聲音。
特彆的寂靜。
十秒的沉默後,電話裡再次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
聲音輕輕的,卻重重的錘在她心上。
承認了。
他承認了。
程亦可腦子混亂,她有好多想問的,又不知道具體應該問什麼。
直到聽筒裡再次傳來徐菓的聲音:“你,怎麼了?”
程亦可直接掛了電話,她還在懵逼,完全理不清頭緒。
程亦可坐上地鐵,期間徐菓打了好幾通電話,她把手機調成了靜音。
程亦可回到家直接倒在床上,房間頂部的吸燈有一圈光暈,她盯著那圈光暈發呆。她感覺靈魂剝離了身體似的,心裡又無力又沉悶。
徐菓就是糖油菓子!
糖油菓子就是徐菓!
是啊,連名字都對上了。
要知道,糖油果子雖然是玉和的一道小吃,可是他名字用的是‘菓’,而不是‘果’。
程亦可從未隱藏過自己的真實姓名,這麼多年,電話號碼也沒有變過。一想到這兒,程亦可確定,徐菓早就知道她就是“一顆小橙子”。
我靠,程亦可突然想起什麼,她打開手機。
六個未接來電,都是徐菓。
她無心這些,打開和糖油菓子的聊天記錄,然後開始翻閱。
臥槽!
她真是沒少說徐菓的壞話,特彆是剛入職那會兒。
程亦可看不下去了,直接把手機甩至一旁。
她翻過身趴在床上,直到不能呼吸才側了一下頭。
如果他們倆是同一個人,那她真的乾了好些蠢事,想到這裡程亦可又錘了兩下床鋪。
而且,她再見他該用什麼身份去麵對呢?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