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可在心裡安慰自己,這很正常,他們是正經的男女朋友,而且他現在受傷了不方便,若是這個時候還害羞,害臊,那便沒道理。
徐菓也沒拒絕,由著她扶自己進洗手間。
自從住進來,程亦可沒來過這個洗手間,裡麵乾乾淨淨,除了一些洗漱用品,就隻有一個刮胡刀。
徐菓直直地站在那兒,倒把程亦可整不會了。
她抬起手又放下,遲遲不敢上手。
徐菓歎口氣:“去拿把剪刀。”
剪刀?程亦可茫然,不過還是很快拿了剪刀進來。
徐菓接過剪刀放在洗手台上,揚揚下巴示意:“出去。”
程亦可咬住下嘴唇,她呆站原地,沒動。
“你先出去。”徐菓說,“我自己來。”
程亦可看著他,搖頭,然後動手去解他西服紐扣,待紐扣全部解開,程亦可看著比大衣袖口更窄的袖口犯了難。
徐菓:“用剪刀,剪開。”
程亦可應了一聲,拿起剪刀,把袖口剪開,這才幫他脫下外套。
下一步,程亦可抽出他紮進褲子裡的襯衫,臉頰也逐漸緋紅,她指尖撥弄著襯衫紐扣,一顆一顆解開。
隨著她的動作,徐菓身上的皮膚一寸一寸暴露出來。
她是第一次這麼近看他,越是想目不斜視,眼越是不受控製亂轉,手也更不聽使喚。
程亦可機械地動作格外滑稽,她剪開襯衣,徹底把他身上的衣服脫光。
洗手間窄,燈光亮。
他的皮膚冷白色,肌肉線條完美,每一寸都透著誘惑感。
程亦可抬頭,對上徐菓的視線,他眼睫濃密,印在下眼瞼上,此刻,他硬朗的輪廓完全潰敗於魅惑細長的眼睛,整個人散發著特殊的“欲”。
好幾秒後,徐菓抬起眼皮,聲音有些低啞:“出去吧。”
程亦可隻一個念頭,不能出去。
他受傷了,手不能沾水,照顧他是應該的,羞啊、臊啊什麼的,克製克製就好了。
想完,程亦可也沒說話,直接上手去解他皮帶,她明顯感覺大佬也有些錯愕。
程亦可此刻哪裡還敢有其他心思,更不敢去看他,一心想著初中生物學的知識,隻把麵前的人當作實驗室的人體道具。
然而,活物就是活物,人體道具是死物,兩者還是截然不同的。
所以,她注意到徐菓身體的變化後臉還是紅到了脖子。
氣氛突然就旖旎又尷尬。
程亦可懵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下一秒,她莫名其妙地就被徐菓推了出去。等她反應過來,已經一個人站在洗手間外麵了。
程亦可聽著裡麵的水聲,故作鎮定地提醒:“彆弄濕右手!”
沒人回答她。
程亦可也不敢走開,就站在門外等著,是不是貼上耳朵聽一下裡麵的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徐菓打開洗手間門,他身上套了寬鬆的家居服,程亦可立馬上前檢查他的右手,確認沒濕才安心。
她剛鬆一口氣,就聽見徐菓湊近她耳邊調侃:“可可,平時小瞧你了。”
程亦可咽了口口水,臉燒的不成樣子。
她覺得大佬也太反客為主了。
剛才那種場麵,怎麼說害羞難為情的人也應該是他才對。
算了,看他是個病人,就不計較了。
程亦可抿唇,隨即把乾發帽拿開,頭發已經快乾了,她隨手撥了撥,長發便散開,有點微卷,更添了一絲小女人的嫵媚。
徐菓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歎了口氣。
程亦可收拾了自己和徐菓的破衣服,正好趁下去拿外賣,把這些拿去扔掉。
半夜,小區裡根本沒人,她突然想起剛剛浴室裡的那幕,冷風也吹不涼臉上的滾燙。
程亦可拿著外賣回來,徐菓正在沙發上擺弄手機。
她覺得,他現在心情明顯,非常nice。
原來,大佬也是很好哄的。
就是有點廢眼淚,泯良心。
程亦可點了兩份清湯麵條,還特意囑咐了不要豬油,不要海鮮調料,不要胡椒。
今天還是大佬的生日,沒想到發生這樣的事,現在居然要委屈壽星吃這些,程亦可有些難過。
她本來還想喂徐菓,不過被拒絕了。見他用左手吃的磕磕巴巴,但也算不耽誤事兒,這才放棄喂他的想法。
她放下筷子,開口道:“明天給你補個生日好不好?”
徐菓抬起眼皮,“嗯”了一聲。
隨即,他又說:“明天請假吧。”
程亦可心情好轉了一些,咽了嘴裡的麵條說:“已經請了。”
飯後。
待徐菓吃了藥,程亦可把他扶上了床,又蓋好被子,關了燈,才回屋。
徐菓盯著天花板發呆,右手的刺疼一陣陣襲來,他根本無法入睡。
徐菓腦袋裡都是程亦可的小臉,有笑的,哭的,樂的,生氣的,委屈的,撒嬌的,害羞的,茫然的。。。。。。
他剛才真的有一瞬間的打算,放手。
可是隻是一瞬間,他就泯滅了這個想法。
若是自私,就自私這麼一回吧。
實在太晚了,徐菓漸漸眯上雙眼。
他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聽到房門被打開。
徐菓立刻睜開眼睛,儘管沒有開燈,那抹小小的身影,一看就知道是誰。
程亦可走進來,停在床邊不到一米處的位置。
徐菓剛醒,聲音有些低啞:“夢遊?”
“沒。”程亦可聲音軟軟糯糯,“我想和你睡。”
說完,徐菓還沒反應過來,程亦可已經爬上了床。
徐菓很難確定,她是不是清醒。
他隻好往裡騰了一個位置給她,不過,她拉被子的動作,特彆的注意,生怕碰了自己的右手。
程亦可調整好睡姿,不再亂動。
徐菓盯著她,小姑娘就躺在自己身邊,微微一動可能就能觸碰到的位置,她整張小臉稚嫩小巧,單純無害。
徐菓歎了口氣,聲音低啞,叫她:“可可。”
程亦可沒睜眼睛,輕輕“嗯”了一聲。
“能不能,給哥哥留條活路?”
程亦可睜開眼睛,眼神清澈透亮,好幾秒後又閉上,喃喃開口:“我做夢了。”
漆黑的夜,徐菓整顆心都在這小姑娘身上。
“哥哥,是噩夢。”
徐菓蹙眉,隨即伸手撫上她的臉頰:“睡吧。”
應該是太累了,程亦可呼吸漸漸平穩,很快便睡著了。
徐菓看著她,手中的發絲格外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