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們可以回去了?自己卻再次被帶走?不會是她被懷疑了吧?
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
程亦可努力安慰自己,不會的,不會的,自己什麼都沒做過!身正不怕影子斜!
她被帶到42樓,一間不大不小的會議室,坐了五個人,除了肖青青和向經理,程亦可一個都沒見過。
說不害怕,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可是,她還是要努力保持鎮定,因為她什麼都沒做。
帶她上樓的那個男人也坐下,他又問了幾個問題,無非跟剛才差不多,程亦可也老老實實回答了。
一個不認識的男人開口:“我們從你的電腦上查到了代碼泄露的證據,如果你再不承認,我們隻能報警了。”
什麼?
代碼泄露的證據?
“從我的電腦?”程亦可搖頭:“不可能的。”
她目光從眼前六人臉上掃過,他們眼中都是疏離和不信任,甚至厭棄。
沒有人相信她。
程亦可聲音有些發顫:“我真的沒有。”
向經理:“亦可,一月十六號,下午三點你在乾嘛?”
一月十六號,下午三點?
程亦可努力回想,可是真的不確定那時候自己在做什麼,她皺著眉頭:“應該在辦公室。。。。。。”
隨即,又否認:“也可能在在會議室練舞蹈動作。”
程亦可什麼也想不起來,她搖搖腦袋,抬頭,滿臉難受:“我真想不起來了。”
幾個人交頭接耳,程亦可思緒混亂,完全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你的回答摸棱兩可,我們真的很難相信你。”向經理敲了敲桌子,“你能不能想起來那天,有什麼人用過你的電腦?”
程亦可閉上眼睛,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對她來說,一月十六號和平常上班的每一天都一樣,沒有什麼特彆的。
“我真想不起來,但是,應該沒有人用過我的電腦,我們的電腦都是有密碼的。”
向經理歎了口氣。
程亦可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可以查監控。”
帶她上來穿夾克的男人接話:“監控壞了。”
壞了?
程亦可剛燃起的希望火苗被澆熄,她覺得真的解釋不清楚了。
代碼從她電腦泄露,她卻不確定當時自己在不在辦公室,有沒有人在那個時間段用了自己的電腦。
肖青青探出頭盯著那個男人:“怎麼壞了?沒人修嗎?”
“沒有,快過年了,修理工大多都回家了,上麵報備了,是打算年後再修的。”
肖青青盯著程亦可,語氣冷靜:“你辦公室的同事有人能證明你那時候不在辦公室也行。”
向經理應和:“對,或是知道那個時間段有其他人去了你們辦公室也行。”
程亦可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哽咽:“這段時間大家都在排練節目,各個部門都在串門,我自己都想不起來,他們肯定也沒印象。”
會議室因程亦可的話沉默下來。
“那隻能報警了。”
報警?
程亦可抬頭看著坐在中間的男人。
向經理麵露難色:“吳總,要不給徐工打個電話?這是他女朋友。”
程亦可這才知道,原來這個就是公司大老板,吳總。
“徐菓那邊我來說。”吳總臉上沒什麼表情,他已經做了決定,“報警吧。”
程亦可手有些微微顫抖,她努力控製。
“希望你理解,這個不是普通代碼泄露丟失那麼簡單,這屬於商業犯罪,關係我們公司的名譽,若是這件事不處理好,今後怕是沒公司敢找我們合作了。”吳總盯著程亦可,沉穩道,“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你,公司沒有這個能力幫你洗脫嫌疑,如果你是無辜的,報警,也是為了你好。”
程亦可消化著他的話,覺得他說的好像沒錯。
她點了點頭。
程亦可不知道怎麼到的警察局,她看了一下已經微微有些亮的天邊,然後被帶了進去。
一間小小的屋子,麵前坐著兩個警察,有攝像頭,有攝影機,跟電視裡演的差不多。
可是,程亦可卻成了這裡的主角。
那些一句又一句的提問,質疑。
那些一遍又一遍的回答,解釋。
那些一股又一股的無助,崩潰。
程亦可不知道過了多久,沒有任何時間觀念,隻有無儘的黑。
警察局外。
何東帆嘗試了各種方法也沒有見到程亦可。
他掏出手機,給徐菓打電話。
電話響了一會兒,徐菓困倦的聲音傳來。
“老何,怎麼了?”
何東帆咬牙:“亦可,出事了。”
令何東帆沒想到的是,徐菓的聲音很鎮定:“你說。”
何東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然後電話那頭是無儘的沉默。
何東帆拿開手機,確認還在通話中,急促的問:“你聽到了嗎?”
“嗯。”
電話那邊傳來徐菓清冷的聲音。
“先把她弄出來。”
“拜托你。”
何東帆啞然,他理不清徐菓的情緒,但是“拜托你”三個字給他帶來前所未有的衝擊。
那個打掉牙也往肚子裡麵咽,無論遇到什麼都自己默默承受的人。
他認識了十幾年的人,第一次在自己麵前展示了軟弱。
徐菓的尾音有些發顫。
“她會,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