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3月6日,正月十九,我開啟了我北京打工的新生活。
李哥一家來自陝北,文化不高,但手藝很好,生意也不錯,每天早晚都很忙。我正年輕,有的是力氣,反正是見事做事,李大哥一家人都很喜歡我,特彆是睿睿,周末總是纏著我,讓我陪他學習陪他玩耍。
有些北京大媽很好奇,就問李哥,怎麼招了個這麼帥的小夥子來打雜?
李哥顧忌我的麵子,就說我是他遠房表弟,來學手藝的。
北京大媽就感歎道這麼聰明帥氣的小夥子,學這個太浪費了。
於是,李哥就私下裡問我是不是來北京找女朋友的?
我感慨於李哥的洞察力,卻無法向他說明,隻好說是。
李哥就歎了口氣,說小舒啊,好女孩多著呢,該放手就放手吧。
這天下午,店裡來了三個女孩,坐在上首那個女孩身材高挑,麵容嬌好,我走過去時,她挑起秀麗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去,雪白的鵝蛋臉突然間飛起了一片紅雲。
坐在對麵的女孩中等身材,胖乎乎的,圓圓的臉蛋白裡透著紅,紅裡帶著粉,正用她黑珍珠一樣的大眼睛癡癡地看著我。
我被這個女孩子看得有點不好意思,正待相問,坐在下首的女孩開口給我解了圍紅梅,你看燕子她又犯花癡了。紅梅,你要什麼麵?
這個長著小瓜子臉的女孩,身材苗條,單眼皮,小眼睛,眉宇間全是笑意。
紅梅微微一笑,輕輕說道:西紅柿雞蛋麵。
瓜子臉女孩推了一把燕子說道花癡,你要什麼麵?
花癡終於回過神來,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我,一邊回答道油潑麵。
瓜子臉女孩轉過頭來看著我,笑著說帥哥,我叫向春花,給我來碗臊子麵。她指著上首的女孩說道,她叫虞紅梅。然後她又指著那個叫燕子的女孩說道,她叫花癡。
她的聲音脆脆的,很好聽。
那個叫燕子的女孩連忙說道帥哥,你彆聽她胡說八道,我叫盧海燕,很高興認識你。
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渴望地看著我,甜甜地問帥哥,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無法傷這樣一個女孩的心,於是禮貌地輕輕握了一下她的小手,靜靜地說道:我叫楚天舒,以後多關照。
虞紅梅好像震了一下,挑起美目又瞟了我一眼,仍然低下頭去,沒有說話。
盧海燕卻激動得滿臉通紅,癡癡地站著,竟忘了縮手回去。
向春花又輕輕推了一下她,小聲說道小花癡,你彆嚇著人家帥哥了。
盧海燕連忙縮回手,慌亂地坐下去,雙手撫著胸口,仿佛要按住那顆差點跳出胸膛的小心臟!
我作好登記,然後去下一桌詢問,卻聽見向春花小聲嘀咕天書,這個名字好奇怪呀!
然後是虞紅梅小聲說道小傻瓜,人家這個舒不是書本的書,是舒服的舒,這是取自毛主席的一句詩。
聽了這話,我禁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卻見虞紅梅挑起美目看我,見我看她,連忙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後來,李哥告訴我,這三個姑娘是附近超市的收銀員,這兩年來,隔三岔五會來他店裡吃麵。
於是,白天我就在李哥的店裡忙活,偶爾看看李哥做麵。空閒時間就騎著單車去繁華的地方閒逛,尋找夢中的那個女孩。
時間就這樣暗暗地流淌。
五一後的一個周末,我陪睿睿玩耍回來,李哥遞給我一個禮品盒,沉沉的,天藍色的盒子上用粉色絲帶綰著漂亮的蝴蝶結。
李哥說是那個叫盧海燕的姑娘托他轉交我的。
我接過禮物,心中遲疑著該不該打開。
李哥仿怫看穿了我的心思,意味深長地說道小舒,情債最難還喲!
我心一震,捧著禮盒走到角落裡,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解開蝴蝶結,打開盒子,是一本厚厚的書《李太白選集》。
睿睿好奇地跟了過來,忽然說道天舒哥哥,這肯定是那個胖姐姐送你的。
我連忙問他睿睿,你怎麼知道?
睿睿說前段時間,那個胖姐姐送了我一本漫畫書,然後向我打聽你的事。
我問道她問了些什麼?
睿睿說她問天舒哥哥你喜歡什麼,我說你喜歡看書。她問你看什麼書,我說你天天晚上看《毛主席詩詞選》。她問你還喜歡什麼,我說你還喜歡讀李白的詩,果然她就送你這本李白的書了。
我沉吟著,睿睿又說天舒哥哥,我知道,她肯定喜歡你。
他的小臉蛋上露出了狡黠的得意的笑。
我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輕聲說道睿睿,快去做作業,明天,哥哥給你買玩具。
睿睿高興得手舞足蹈,連忙跑過去做作業。
又過了幾天,這天晚上9點過,盧海燕又來了,提了一包糖果餅乾給李哥,甜甜地說李老板,這是送睿睿的。然後她看了我一眼,又問道李老板,我想請天舒哥哥出去走走,可以嗎?
李哥笑著說道可以,可以。小舒,剩下的碗彆洗了,等會兒讓你馬姐來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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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這樣執著的女孩子,我真的找不到方法拒絕,隻好換了衣服和她出去。
微風習習,沁人心脾。街燈如晝,人來人往,成雙成對的俊男靚女手挽手享受著初夏京城繁華而又清新的氣息。
我們默默地走了一段路,氣氛有點尷尬。
我率先打破了沉默海燕,謝謝你送我的書。
海燕忙問道你喜歡嗎?
我說我很喜歡,隻是,讓你破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