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爭華回家後躺在床上,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是剛才在書店的奇遇,他遇到了已經死去十幾年的方瓊麗啦。
難道瓊麗根本就沒死?她的死是個天大的騙局?不可能!因為,他聽茹老師講述了她的死;他在她房間的桌子上也看到了她鑲在鏡框中的遺像;也讀到了她留給媽媽的那封遺書……真是不可思議啊!
今天早飯後,他騎自行車來到位於市中心的新華書店。禮拜天逛書店成了他雷打不動的習慣啦,即使不買書,也喜歡去書店逛逛、看看、摸摸那些書籍,感受一下書店的氛圍。
今天他又是第一個進書店的顧客,他一進書店就直奔文學圖書跟前,然後挑書、看書,聚精會神,旁若無人。
看了會書後,眼睛有些澀漲,他便合上書,摘下眼鏡,用手揉揉眼睛,緩解一下眼睛的疲勞。當他重新戴上眼鏡的時候,發現在他旁邊不遠處的書架旁站著一位標致的少婦,她正在埋頭聚精會神地看一本書。
少婦的側影凸凹出的美麗弧線以及她沉靜優雅的臉龐,使她顯得氣質高雅又端莊嫵媚,她的存在深深吸引了他,他轉過臉來看著少婦。
埋頭看書的少婦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扭過臉來不經意地看了他一眼,並衝他淡然一笑,然後繼續埋頭看書。
他怔住了,這個少婦怎麼很像已經死去十多年的方瓊麗呢?這是怎麼回事?他仔細看著她,她的長相確實酷似死去的方瓊麗,像的分毫不差。天底下竟然有這麼相像的兩個人,不是常說天底下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嘛,難道就能有兩個完全一模一樣的人嗎?
他仔細觀察著她,再沒心思看書了,並借故在書架上找書往她跟前移動腳步。當移到她跟前時,少婦似乎察覺到了,又扭臉望了他一眼,並衝他嫣然一笑,然後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來轉身要走。
他馬上說:“哎……請您等一下……”
“叫我嗎?……”她停住腳步,回過臉來望著他,並又嫣然一笑。
“是叫您……”他有點口吃,感覺她回臉望人的表情和微笑就是方瓊麗所獨有的。
“有事嗎?”少婦優雅地問他。
“沒事……隻是……感覺……咱們好像在哪見過?……”他有點激動。
“哦,是嗎?”她歪了下頭,優雅地把書捧在胸前。
“您貴姓?”他望了她一眼,遲疑了一下問。
“我姓方啊。”少婦平靜地說。
“太巧了,我認識的一個姑娘也姓方,你的名字可以問問嗎?”他謹慎地問。
“當然,我的名字叫瓊麗。”她依然嫣然一笑。
“什麼,你也叫瓊麗?”
“是啊,瓊漿玉液的瓊,美麗的麗。”她鄭重地點點頭。
“天底下竟有這麼巧合的事。”他驚訝地瞪大雙眼,“對不起,您哪年生人?”
“1963年,屬兔的。”
“在什麼單位工作?”
“市實驗中學。”
“哦,請原諒我的冒昧。”
“沒關係。”她衝他搖搖頭,轉身去櫃台交錢,然後拿著書出門走了。
他迅速把書放回到書架上,迅速轉身跟出去。他見她騎上自行車走了,他也迅速騎上自行車悄然跟隨她……到一個路口,亮紅燈,她在前麵停車,他也悄然在離她身後十幾米的地方停車。左轉彎的綠燈亮了後,她又騎車左拐,他又緊隨其後。
結果當他追上她,想和她再說幾句話的時候,竟然發現,她已經不是在書店見過的那位少婦啦,而變成了一張滿臉皺褶的老太婆啦。他愕然又驚奇,他明明一步沒拉地跟在她身後,怎麼就變成另一個人了?不會是自己看走眼了吧?絕對不會啊,他幾乎是目不轉睛盯著她的,連眼都沒敢眨一眨。
他相信自己沒有把人跟丟,因為,她車子和衣服的顏色沒有變,他與她始終保持著五、六米的距離,但是,車子和衣服顏色沒變,而人卻怎麼變了模樣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此刻,他從床上坐起身來,點燃一支煙,不再去想這個令他百思不解的問題啦。他打開組合音響,播放克萊德曼的鋼琴曲《一條大河》,以轉移自己紛雜的思緒。
第二天,他給同學張豔紅打了個電話:“豔紅,你們市實驗中學有個叫方瓊麗的女老師嗎?”
豔紅的第一反應是:“怎麼回事?”
“我昨天在新華書店碰上一個酷似方瓊麗的人,她說在你們學校工作。”
“方瓊麗?……好熟悉的名字呀!”豔紅沉吟一下,在電話那頭說.
“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方瓊麗,你忘了?你還幫她謄抄過小說稿呢,還給她買過20本世界名著呢。”
“她不是已經死了十多年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