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啊!”爭華點點頭。張大吹叫張大水,是一名轟五飛行員,在青島療養的時候看上了美若天仙的護士黃麗娟,經組織部門了解,黃麗娟生活作風不檢點,不同意他的結婚申請。結果,他寧願被淘汰也要娶黃麗娟為妻。
為此,組織部門和團首長三番五次給他做思想工作,希望他放棄黃麗娟,組織上另給他物色一個既漂亮又作風好的護士給他做妻子,他還是不同意放棄黃麗娟,而放棄飛行事業。最後,他跟黃麗娟結了婚,他也被淘汰不能再飛行了,改行在給養股當了助理員。彆人問他為個女人放棄心愛的飛行事業和自己的前途,值不值?他笑著說,我能娶到黃麗娟是最值得的!
張大水的特點就是說話誇張,喜歡胡吹海侃,所以人送外號:張大吹。要不是他嶽父的關係,他和妻子早就被宣布轉業回地方啦。王爭華問小朱:“貴友,張大吹是怎麼跟你說的這件事?”
小朱說:“我記得有一天,我在宿舍吹笛子,他溜達著進了咱們炊事班宿舍,然後一屁股坐在我床上,翹起二郎腿來晃著,點燃一支煙,然後神秘兮兮說,貴友,我跟你說件內部消息,你保準沒聽說過。我問他什麼內部消息?他說,他回北京休假的時候,聽老嶽父跟他講,咱們航空師A團那架在海上配合艦艇訓練失事墜海的轟六飛機,不是墜海失事,而是神秘失蹤,這是軍事秘密,隻有少數人知道。凡是參與海上搜救失事飛機和飛行員的全體參與官兵,都被秘密宣布複員或轉業,改名換姓,秘密分配到了邊遠地區。部隊要求他們嚴守秘密,不能向外界透露任何與失事飛機現場和搜救工作及結果有關的所有信息。”
“貴友,你相信這件事情嗎?”王爭華問。
“我當然相信啦,這件事既然是張大吹說的,看來這個消息是真的。我估計飛機可能是被外星人劫持去了!”朱貴友說。
王爭華點點頭說:“一種可能是被外星人劫持了;另一種可能是進入了時間隧道。”
“誰知道這架飛機跑哪去了?肯定是凶多吉少。”朱貴友說。
“貴友,前幾天晚上,一個穿牆進入我房間,戴著麵具的女人,說她是死去的方瓊麗,在另一顆星球上複生啦。”爭華說。
“這又是你做的夢嗎?”小朱望著他問。
“這次不是做夢,跟前幾次做夢不一樣。當時我沒睡,很清醒。她跟我說了邪惡外星人在地球基地秘密研製毀滅人類武器的事情,讓我們去查找他們,阻止他們。說完她就穿牆走了。她說的跟我夢見的方瓊麗說的內容是一樣的。”王爭華說。
“哦,有這樣的事情?”小朱驚愕地睜大了眼睛。
王爭華點點頭,然後看了小朱和他妻子玲妹一眼:“這陣子廠裡忙,我也沒顧上過來問問你們的生意怎麼樣?”
“還可以吧。”小朱滿意地點點頭。
“爭華,多虧你們這些戰友幫忙啊。”玲妹感激地說。
“誰讓我們是戰友呢。”爭華不以為然地說,“你們忙著,我回去了,有事跟我說。”
“爭華,在這吃飯吧?”玲妹熱情挽留說。
“不吃了,改日吧,爸媽還在家等著我回去吃飯呢。”王爭華說完騎上車子走了。
小朱和玲妹一直望著王爭華的背影消失在下班的自行車車流中,才轉身回店裡。
朱貴友是去年夏天從四川老家跟妻子玲妹來到這裡的。他前年從部隊轉業回家後,在縣城開了家麵包糕點房,結果,生意並不是很好。
於是,他給遠在北方的戰友王爭華和牛小強分彆打了個電話。爭華在電話裡說:“在我們這裡開麵包糕點房肯定比你們家鄉賺錢,這裡畢竟是大城市,人口多,消費水平高。”
牛小強說:“來吧哥們,我們這裡遍地是黃金,保你隻掙不賠;我社會上那幫哥們兒也能為你保駕護航,沒人敢欺負你,放開膽子掙你的錢就行啦。”
在這種情況下,小朱才跟妻子玲妹帶著女兒麗娜,把八歲的兒子山虎留給母親照看,來到了齊都市,開始了他人生的又一個起點。
王爭華給在化工集團辦公室開小車的的高中同學劉傑打電話讓他幫著給他戰友租間房子做生意。劉傑跟他和朱貴友去集團公司找管理門麵房的勞動服務公司經理鄭健。鄭健是個爽快人,剛從部隊轉業回來,他轉業前是海軍陸戰隊的一名少校營長,他和王爭華一見如故。
聽說都是從海軍部隊回來的人,他高興地對朱貴友說:“彆人每月租金一千,預交半年的房租,我隻收你每月租金八百元,一月一繳。”
小朱對鄭經理的照顧很感謝。開張的這天,王爭華、牛小強、柳翠翠、劉傑、鄭健等都來捧場,放了一掛萬頭的鞭炮,劈裡啪啦地響了老半天。開業那天中午,小朱執意在他門麵包糕點房隔壁的小四川酒家擺了一桌,答謝前來捧場的這些戰友、朋友們。酒席快散的時候,爭華借上洗手間的功夫悄然把帳結了。後來小朱埋怨他,王爭華不以為然地說,我們是戰友,誰買單不一樣啊!
在騎車回家的路上,王爭華的腦海裡縈繞著“飛機神秘失蹤”這件事,揮之不去。那架轟六飛機是在配合艦艇訓練的時候在海上失事墜海的事,當時轟動了整個航空師,上至官兵,下至家屬子女,人人皆知。六個犧牲的飛行員的事跡上了軍報,都被評為了烈士,家屬和子女也都受到了部隊的妥善安置。
失去爸爸的方瓊麗曾經跟他說起過,她夢見過她犧牲的爸爸,她爸爸坐在海邊的沙灘上,端著一杯熱咖啡,眼睛望著麵前波濤洶湧的大海,不遠處的沙灘上就停著那架轟六飛機……她堅信她爸爸並沒有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