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課的時候,天陰沉了起來,教室裡的光線暗了,有同學把教室裡所有的日光燈都打開了,教室馬上亮堂了起來。外麵起風了,窗外的樹梢在晃動,從北邊慢慢地向南邊飄過來一大片烏雲。老師在講台上繼續認真地講課。
課堂上除了老師的講課聲外,同學們都很安靜地在認真聽講,記筆記。爭華發現坐在他身邊的於瓊顯得焦慮不安,不時望望窗外的天。
爭華便小聲問她:“於姐,怎麼啦?”
於瓊小聲說:“我女兒每個禮拜六下午都要坐公交車到市裡她奶奶家,這眼看要下雨了,我不放心她。”
聽了於瓊的話,爭華也默默為她女兒擔起心來。那風小了一些,但烏雲仍自北向南壓過來,下午放學的時候,天空烏雲密布,那雨眼看就要下下來了,同學們大都沒有帶雨具,一下課,同學紛紛跑出教室,奔向自行車棚,要趕在下雨之前趕回家去。爭華先把自行車推出校門口等著於瓊。
於瓊急急忙忙推上車子走出來,對爭華說:“快走吧,要下雨啦。”
然後她仰臉看看烏雲密布的天空又說,“咱們快點騎車,興許到家前雨還下不下來呢。”
“看樣子這雨馬上就要下了。”爭華說。
“你回小家呢,還是回爸媽的家?”於瓊望著他問。
“我去爸媽家,他們去北戴河療養啦。”
“那我先走了。”於瓊說。
“到我爸媽家給你拿件雨衣,這樣你路上就不會挨淋了。”爭華說。
於瓊又抬頭看了下天空,點點頭:“好吧,你爸媽家離這遠嗎?”
“不遠,就在空軍乾休所。”爭華說。
兩人騎上車子,剛騎了一會,那雨便瓢潑而下,兩人挨了淋,忙跑到一家商店的高台階上躲雨,車子仍在了台階下麵。那雨來勢凶猛,像憋足了勁頭似的,儘情地宣泄著,把大地宣泄的水汽朦朧。
於瓊用手帕試去臉上和頭發上的雨水,理了理頭發,把手帕遞給爭華:“擦擦吧,這雨來的太猛了。”
然後她望著嘩嘩下著的雨和在狂風中搖曳著的樹梢,抬腕看了下手表,已經晚上六點多了。她焦慮地說:“這該死的雨,啥時候能停啊?”
爭華望著急驟而下的雨,興奮地說:“好久沒下雨了,隻能由它儘情釋放了。”
“下這麼大的雨你倒不著急,可我還要趕二十多裡的路回家呢。”於瓊看了爭華一眼,笑著嗔怪道。
“彆著急,雨停了,我送你回家。”
“這該死的雨什麼時候能停呢?”於瓊焦急地說。
“不會下很長時間的。”爭華很自信地說。
果然,那雨又下了二十多分鐘就停了。這時天已經黑了,路燈亮了,但霧濛濛的。兩人商量先到爭華爸媽家穿雨衣,然後爭華再送她回家。
到了爭華家,於瓊好奇地看著爭華爸媽家住的將軍樓:寬敞的大客廳,木樓梯,漂亮的吊燈,大理石地板……
爭華迅速從一樓儲物間找出了兩件雨衣,兩人穿上,剛要出門,那雨又嘩嘩啦啦地下了起來,比剛才那一陣還要猛。兩人隻好又從院子裡跑回客廳。於瓊沮喪地說:“這雨真該死。”
爭華說:“沒辦法,你脫了雨衣坐會吧,等雨小了我再送你回家。”
於瓊脫了雨衣,掛在衣帽架上,沮喪地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爭華也脫了雨衣,看了眼客廳一角的大落地鐘,已經快晚上七點了。
他說:“要不在我家吃了晚飯,我再送你回家吧?”
“不行,我擔心女兒呢,不知她到沒到她奶奶家?路上挨沒挨淋?”
“好吧,雨小一點後,我就送你回去。”
“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