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過晚飯後,爭華又獨自騎車回小家了。
爭華走了後,瑤瑤嚷著要去小家找爸爸,高夏勸女兒說:“瑤瑤乖,聽媽媽話,爸爸晚上要寫東西,你不能去打擾他呀。”
“爸爸寫東西,我在一邊看著還不行嗎?我又不調皮。”
“那也不行啊,你在旁邊,爸爸怎麼能安心寫作啊?他要逗你玩,給你講故事,和你玩遊戲……這樣的話爸爸就不能乾工作啦,不乾工作,爸爸就沒法給瑤瑤掙錢了,沒有錢就沒法給瑤瑤買好吃的、好玩的東西啦!是不是?”
“那我明天晚上去行不行媽媽?跟爸爸說,讓他明天晚上就不要寫東西了,專門跟我玩。”
“那你明天就跟爸爸說,爸爸,晚上我跟媽媽去你那個小家,你不能再寫作了,再寫作,我就不理你啦,我就不叫你爸爸啦。”高夏笑著說。
“那樣的話,我明天晚上就能跟媽媽一塊去爸爸的小家了是不是?”瑤瑤撅著嘴問媽媽。
“是啊,明晚咱倆跟你爸爸一塊去他的小家住。”
“媽媽,爸爸怎麼不在咱們小島上的家裡住了,他怎麼自己有了小家了呢?他小家裡是不是也有個跟我一樣乖的寶寶啊?”女兒天真地問。
“爸爸不是從部隊轉業來到你爺爺奶奶身邊了嘛,他的小家是爸爸單位分給他的,等著咱倆回來看爸爸的時候住的啊!爸爸隻有瑤瑤一個乖寶寶,沒有彆的寶寶。”高夏耐心給女兒解釋,心裡感到一陣酸楚,眼淚差點掉出來。
她把女兒抱上樓,來到爭華房間,給女兒找出幾本兒童書,要給女兒講裡麵的故事。
瑤瑤搖頭:“我不喜歡聽這些故事啦,我想聽唐詩。”
“那媽媽考考你,你給媽媽背背上次教給你的那首《詠鵝》吧。”
瑤瑤脫口而出:“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再給媽媽背一首《望天門山》。”
“天門中斷楚江開,碧水東流至此回,兩岸青山相對出,孤帆一片日邊來。”
“好女兒,背的真好,再來一首杜甫的《絕句》。”
“我不背了。”瑤瑤撅起小嘴。
“再給媽媽背最後一首。”
“那你明天得給我買好吃的。”
“好的,媽媽明天一定給你買好吃的。”
“那好,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裡船。”
……
爭華回到小家後,感覺百無聊賴。
他坐在寫字台前,沒有了寫作的欲望。
高夏和女兒來了以後,他從心裡感到高興,但表麵上他儘量掩飾這份內心的高興。
他沏上一杯茶,點燃一支煙,默默地抽著。煙霧在他身邊繚繞著。
突然,有人敲門,他感到震驚,他在這裡住,晚上很少有人來。
高夏和女兒是不會來的,這麼遠的路,有黑燈瞎火的,她娘倆要騎車來,爸媽肯定不同意。
那就是劉峰了,肯定是她。
他感到一陣激動,於是起身開門。
果然,來的就是劉峰。
一見是她,爭華眉開眼笑地說:“我猜你今晚會來找我。”
“是嗎?”劉峰坐到沙發上。
爭華也給她沏了杯茶,並把糖盒遞給她。
劉峰表情莊重,神態安詳,她慢慢地品著茶,看著電視節目,但沒再說話。
爭華挨她坐在沙發上,給她剝了塊酒心巧克力,送到她嘴邊,她看了他一眼,用手接過酒心巧克力放進嘴裡,然後慢慢嚼著,眼睛沒離開電視畫麵。
“你吃過飯了嗎?”爭華沒話找話。
劉峰點點頭。
“你最近工作忙嗎?”
“你女兒瑤瑤長得挺可愛的。”劉峰答非所問,臉上恢複了往日那種歡暢、愉悅的表情。
“是啊!女兒是我的心頭肉,每時每刻都牽掛著我的心,現在她終於來到我身邊了。”
“她長的很隨她媽媽,特彆是那個好看的小嘴巴和那雙漂亮、美麗的大眼睛更隨她媽媽。”
爭華點點頭。
“高夏要比我想象的漂亮,而且她那種軍人的氣質特彆好。”劉峰緩緩地說,然後望著爭華的臉。
爭華回避了她的目光,把臉扭到一邊。
“請原諒,也許我不該說這些。”
“沒什麼……”
“你們怎麼離婚了呢?”
“離婚是我提出來的,她一直不同意離婚,到現在還對我有意見。”
“那你啥還要堅持離婚呢?該不是像彆人傳言的那樣吧?……”劉峰小心翼翼地問。
爭華知道彆人對他和高夏離婚的傳聞是怎麼說的,就連媽媽也相信了這種傳聞,那就是劉峰有作風問題,在外麵有了人,出軌了,他才提出離婚的。
在這一點上他不能讓高夏蒙受冤屈,背黑鍋,遭受不白之冤,因為,高夏並不像人們傳聞的那樣作風不檢點且出了軌。他執意和她離婚是自己原因,跟高夏一點關係沒有。
於是他鄭重其事對劉峰說:“彆人的傳聞隻能是傳聞,並不代表事實真相,人們這樣以訛傳訛對高夏是不公平的。我們離婚的真正原因在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