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萬字的科幻長篇小說的初稿終於經過千辛萬苦後,在來到水庫招待所第四個星期後寫了出來。
望著那近半尺高的手稿,他的眼簾濕潤了……他疲憊不堪地倒在床上呼呼睡去……
於瓊一直沒見爭華去上課,她以為他病了。
她就給爭華單位打電話,單位的人說他請了一個月的假,不知去哪了?
她又給爭華的家裡打電話,接電話的是高夏,高夏把爭華在一個水庫招待所住著搞創作的事告訴了她。
於瓊問她在哪個水庫寫作?高夏說她也弄不明白。因為,本市有好幾個大水庫呢。
爭華給家裡打了好幾次電話,讓家人放心,他在水庫很好,他每天都在寫作,吃的、睡的都很好,從不熬夜,每晚按時就寢,按時起床,按時吃飯,天天去爬山,也經常坐坐汽艇在水麵上兜兜風……
於瓊很想知道爭華在本市的哪個水庫寫作?
有天上課,他偶爾問了那個在珍珠水庫管理處當辦公室主任的同學於輝一句話:“你知道爭華去哪了嗎?他好久沒來上課了。聽說他去一個水庫寫作去了,我不知道他去哪個水庫寫作去了,你在水庫上,你知道不知道爭華的情況?”
那個同學一臉愕然,但他馬上搖頭否認:“我不知道……”他臉上微妙的變化,沒有逃脫於瓊的眼睛。
她會意地一笑,心裡有了底。
她去珍珠水庫玩過,她也知道在哪裡坐車可以去到那裡。
她準備去一趟珍珠水庫,可是,水庫那麼大,爭華在水庫的什麼地方寫作呢?她犯愁了。
過了幾天,抽了個課間時間,她把那個在珍珠水庫工作的同學於輝叫到教室外麵,鄭重其事地對他說:“請你實話告訴我,爭華是不是在你們水庫寫作呢?”
那個同學感到很為難,因為,爭華囑咐他,不能把他在水庫上寫作的事告訴任何人。
於瓊見他猶豫又說:“你告訴我,爭華不會怪你的。相信我,爭華要是怪罪你,你就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同學隻好把爭華去水庫寫作的前後經過告訴了她。
她向老師請了假,匆匆離開學校。
回到家裡,她給婆婆打了個電話說她要出差幾天,讓婆婆把女兒娜娜接到那裡去住幾天。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買了些水果、麵包、奶粉之類的東西,便到公共汽車站坐上了去珍珠水庫的公共汽車。
汽車在盤山公路上行進了三個多小時後才到達珍珠水庫。
這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
她按同學提供的地點,找到了水庫招待所,她輕手輕腳上到四樓,來到爭華的房間門口,她鎮定了一下,輕輕敲了敲門,裡麵沒有動靜。
她又接著敲了幾下,裡麵仍然沒有動靜。
她把耳朵貼在門上,想聽聽裡麵的動靜,結果,裡麵什麼動靜也沒有。
於是,她用手輕輕轉動了一下門把手,門竟然被輕輕推開了,原來,門並沒有反鎖。
一股濃烈的煙霧從屋裡向她撲麵而來,她被嗆的倒退了幾步,她打開了裡麵的燈,眼前的一幕讓她吃驚地呆在了那裡,十幾平方米的房間裡,狼籍一片,爭華穿著衣服仰麵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寫字台上放一疊厚厚的手稿,還堆滿了各種資料、書籍、卡片、筆記、日記等;還有辭海、漢語字典、成語大詞典等工具書。
地上扔滿了方便麵袋子和煙蒂……
她在屋裡足足站了五分鐘,才推開窗戶,為爭華脫下鞋來,然後給他蓋上被子。
她把房間整理了一下,整理好房間後,她把桌上那疊手稿小心翼翼地擺整放齊,一切收拾好後,已經到了晚上七點多了。
她到飯廳為爭華買來了豬排、炸魚和米飯,還要了一瓶葡萄酒。
爭華仍在酣睡。她坐到寫字台前,掀開那疊手稿的最後一頁,上麵落款的日期是:十月二十日十五時三十四分寫畢。今天是十月二十一日。
這樣看來,很可能是爭華寫完小說後便躺在床上睡了,這一睡睡了一天一夜多。
她的眼簾濕潤了,一種母性和女性的柔情在她的心中掠過、翻湧……
她輕輕推醒爭華,爭華坐起身來。
於瓊注視他,長長的頭發,濃密的胡子,滿臉的疲憊和憔悴,整張臉瘦了一圈多,兩個眼窩也深陷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