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逆鱗_青春的燼火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十四章:逆鱗(1 / 1)

慕容景雲的身影裹挾著一股寒流踏出,目光如淬火的刀鋒,瞬間鎖定了人群中的張霆琛。他大步流星,幾步便跨到張霆琛麵前,骨節分明的手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徑直在張霆琛身上摸索起來,指腹隔著衣料按壓過肋骨、肩胛、手臂,動作快而精準,像是在檢查一件失而複得的珍寶是否完好。

張霆琛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怔,隨即扯出一個無奈的笑,聲音裡帶著點安撫:“哥?你乾嘛呢?”

“沒事,”慕容景雲頭也沒抬,聲音低沉,帶著金屬般的冷硬,“看看你有沒有被路邊的野狗咬到。”他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這句話落地的瞬間,周遭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剛才還嘈雜混亂的場麵,此刻隻剩下壓抑的呼吸聲和遠處模糊的車流噪音。所有人都屏息垂目,連大氣都不敢喘。

關於慕容景雲的種種駭人傳說,如同沉重的鉛塊壓在他們心頭:十六歲酒吧單刀追砍六人,血染長街;十七歲替父掃蕩異己,親曆百人火並的修羅場;二十一歲生日夜,十名伏擊者儘數斃命於他刀下,這些故事在道上傳得神乎其神,但對於眼前這群大多與他同齡、甚至稍長的年輕人來說,終究隻是模糊的“傳說”。畢竟,當慕容景雲的名字已能止小兒夜啼時,他們才剛剛蹣跚學步般踏入這個江湖。隻有徐飛揚,緊抿著唇,眼神深處藏著難以言喻的凝重,他知道,那些傳聞,字字染血,絕非虛言。

“剛才,”慕容景雲終於停下手,站直身體,冰冷的目光緩緩掃過噤若寒蟬的眾人,聲音不高,卻清晰地鑽進每個人的耳膜,“是誰,罵的我?”

旁邊的付文斌臉色煞白如紙,嘴唇哆嗦著,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響,眼看就要癱軟下去。就在這時,一個身影穩穩地向前一步,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是我。”

站出來的,正是徐飛揚。慕容景雲銳利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弧度:“嗬,徐飛揚?滾一邊去,賬一會兒跟你算!剛才罵我的,站出來!”他語氣裡的不耐煩像鞭子抽在空氣裡。

徐飛揚非但沒退,反而又踏前一步,幾乎與慕容景雲麵對麵,眼神帶著懇求:“雲少!今天的事,其他兄弟都還沒來得及動手,您弟弟也沒受重傷,您高抬貴手,放過他們。我,跟你走。”

“仗義?”慕容景雲嗤笑一聲,那笑聲冰冷刺骨,“沒動手?沒動手就躺了三個,還有個丫頭片子!這叫沒動手?我看是我家小琛身手利落,沒讓你們這幫廢物打著吧!”他眼神陡然轉厲,如同鷹隼鎖定獵物。

徐飛揚瞳孔猛縮,心知對方早已洞悉一切,連忙急聲道:“雲少!我們真不知道他是琛少!您大人大量”

慕容景雲卻不再看他,仿佛他已是空氣,目光轉向旁邊抖如篩糠的付文斌,語氣森然:“你,身上掛彩了。掛彩,就是動手了!還有另外三個!”他手指隨意地點過幾個身上帶傷或神色慌張的人。

付文斌被那目光一刺,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噗通”一聲重重跪倒在地,涕淚橫流地撲過去抱住慕容景雲的腿,聲音尖利變形:“大哥!我錯了!饒了我吧!我給您當牛做馬!都是徐坤那個蠢貨惹的禍!都是徐飛揚他弟弟!您饒了我啊!”

“操!”慕容景雲眼中戾氣暴漲,毫不猶豫地抬腿,那力道如同攻城錘,狠狠踹在付文斌胸口。付文斌慘嚎一聲,身體像破麻袋般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地上,蜷縮著咳出血沫。

“媽的!原來是你罵的!”慕容景雲啐了一口,轉頭問張霆琛,語氣瞬間柔和了些許,卻帶著不容更改的堅持,“小琛,你指,都誰動手了?”

張霆琛立刻上前,一把拉住慕容景雲的手臂,低聲懇求:“哥,算了,真沒事了,你先回家吧。”他能感覺到哥哥手臂肌肉繃得像鐵塊。

慕容景雲猛地甩開他的手,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怒意:“憑什麼算了?!他們動你,就是動我慕容景雲的逆鱗!這次沒得商量!”他霍然轉身,對著徐飛揚等人,聲音斬釘截鐵:“動手的,留下!其他人,立刻滾!”

然而,命令下達,人群卻像被凍住一樣,無人挪動半步。空氣死寂得可怕。慕容景雲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下來,仿佛暴風雨前的鉛雲,低氣壓籠罩全場:“我說話是放屁嗎?!”不是他們不想走,是徐飛揚沒有發話,誰也不敢動。

徐飛揚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再次上前一步,在眾目睽睽之下,雙膝重重砸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雲少!求您放過他們!”他挺直脊背,頭卻深深低下,為了救過自己命的付文斌,也為了這群跟著他的兄弟,他隻能賭上尊嚴。

慕容景雲眼皮都沒抬一下,目光銳利地掃過人群,最後落在蘇旭身上,抬了抬下巴:“你,過來,說清楚,從頭到尾。”

蘇旭被點名,心臟狂跳,幾乎是同手同腳地挪過來,在慕容景雲那迫人的氣場下,他不敢有絲毫添油加醋,但敘述時,提到張霆琛被圍攻的細節,尤其是那幾下實打實的拳腳落在要害時,語氣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分量。張霆琛幾次想開口打斷,都被慕容景雲一個冰冷的眼神製止。蘇旭說完,慕容景雲心中已了然:第一,徐飛揚此人重情重義,是個角色;第二,徐坤和付文斌,罪無可赦!

“為什麼保他?”慕容景雲指著地上半死不活的付文斌,目光如刀,直刺跪著的徐飛揚。

徐飛揚抬起頭,迎著那目光,隻吐出四個字,字字千鈞:“救命之恩!”慕容景雲點了點頭,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但隨即又被冷酷取代:“我要是偏不放過他呢?還有你那個惹禍的弟弟?”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山雨欲來的壓迫感,死死盯著徐飛揚的眼睛。

徐飛揚沒有絲毫猶豫,聲音沙啞卻異常清晰:“我親弟弟,交給您處置。我兄弟付文斌求您放他一條生路!”

話音落下,慕容景雲緊繃的臉上竟忽然綻開一絲笑意,他側頭看向張霆琛,語氣帶著一絲調侃:“小琛,聽見了?人家這麼‘仗義’,你說,放不放?”張霆琛如蒙大赦,立刻點頭:“放!哥,放了吧!”

慕容景雲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重新覆上寒冰。他蹲下身,湊近徐飛揚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道:“小子,是塊料。以後跟我。你弟弟,卸一隻手,一條腿,這事算翻篇。至於你那個兄弟付文斌他頓了頓,聲音冷得像冰碴,“必須留下一隻手,然後永遠滾出容市!彆討價還價,我這是在救你。這種臨陣賣主、貪生怕死的貨色,留著就是禍根!剛才他怎麼甩鍋給你的,你聽得比我清楚。”

徐飛揚身體猛地一震,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最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將頭埋得更低,默認了這殘酷的條件。他抬起手,對著身後揮了揮,聲音疲憊而沙啞:“散了。”

人群如蒙大赦,迅速無聲地退開,隻留下核心幾人。徐飛揚站起身,麵無表情地走向剛從地上掙紮爬起、以為逃過一劫正想溜走的付文斌。

“文斌。”徐飛揚的聲音異常平靜。付文斌一愣,擠出討好的笑:“飛揚,沒事了?我就知道你……”話音未落,徐飛揚猛地張開雙臂,一把將他死死抱住,在他耳邊低語,聲音帶著訣彆的沉重:“兄弟,對不住了!”同時,一個淩厲的眼神遞給了自己的心腹。

付文斌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隨即化為驚恐:“飛揚你”一記精準的手刀狠狠砍在他頸側,付文斌眼睛一翻,軟倒下去。徐飛揚動作快如閃電,右手不知何時已握著一把閃著寒光的短匕,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左手死死按住付文斌癱軟的手臂壓在冰冷的地麵上,右手刀鋒高高揚起,在路燈下劃出一道刺目的寒光,帶著破風聲狠狠斬落!

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劃破夜空,昏迷的付文斌硬生生被劇痛驚醒!他驚恐地看著自己左手腕處,一道平整的切口,那隻手已經脫離了身體,滾落在幾步外的塵埃裡,斷腕處鮮血如泉噴湧!

這血腥殘酷的一幕,讓所有目睹的人頭皮發麻,胃裡翻江倒海。本就驚魂未定的陳曦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兩眼一翻,直接暈倒在蘇旭懷裡。幾個膽子小的也忍不住彎腰乾嘔起來。

徐飛揚臉上肌肉抽搐著,看也不看那斷手,迅速扯下自己的外套,用力勒緊付文斌的斷腕止血,動作麻利卻帶著一種麻木的機械感。兩名手下強忍著不適上前,用撕下的布條快速包紮。徐飛揚俯身,在因劇痛和失血而意識模糊的付文斌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飛快地說:“切口齊,馬上去醫院還能接上,還有,永遠彆再回容市!”說話間,一張硬質的卡片迅速塞進了付文斌沒受傷那隻手的手心。

說完,他揮揮手,兩人架起幾乎虛脫的付文斌,迅速消失。徐飛揚轉過身,臉上血跡未乾,一步步走向慕容景雲。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凝固的血泊裡,沉重無比。慕容景雲看著他走來,抬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懂規矩。不過…這次,我當破例了。”他指的是道上切下來的肢體絕不能再還回去的鐵律。“以後,跟著我。”

徐飛揚身體微微一顫,眼中複雜的情緒翻湧,最終化為一片死寂的服從。他默默走到張霆琛麵前,深深鞠了一躬,腰彎成了九十度,聲音乾澀:“琛少,我代徐坤,給您賠罪。以後,他絕不會再出現在您麵前。”說完,他直起身,沉默地站到了慕容景雲身後一步的位置,如同一個沒有生氣的影子。

張霆琛看著地上那灘迅速變暗的血跡,胃裡一陣翻騰,臉色蒼白,還沒完全從這血腥的裁決中回過神來,就聽到慕容景雲對他說:“小琛,你自己先去醫院處理下。今天…哥已經犯忌了。”他的聲音裡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無奈。

張霆琛心頭一緊,猛地想起父親慕容廷那不容觸犯的鐵律,一股巨大的哀傷和擔憂瞬間攫住了他。他看著哥哥轉身走向悍馬那挺拔卻透著一絲孤寂的背影,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難受得說不出話。

悍馬車門沉悶地關上。車內,氣壓低得可怕。慕容景雲靠在真皮座椅上,閉上眼,捏著眉心。一旁的徐飛揚看著這位剛剛展現雷霆手段的年輕梟雄,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開口:“雲少,那位琛少,是您什麼時候認下的弟弟?”

這句話像一根針,猛地刺中了慕容景雲。他倏地睜開眼,眼中血絲密布,壓抑的怒火和某種深沉的痛苦瞬間爆發!緊握的右拳帶著千鈞之力,毫無征兆地狠狠砸向身旁堅固的悍馬裝甲車門!

“砰——!!!”

一聲沉悶到令人心悸的巨響在封閉的車廂內炸開!即便是以堅固著稱的軍用悍馬,那厚重的車門鋼板,竟硬生生被他砸出了一個觸目驚心的凹坑!巨大的震動讓整個車身都晃了晃。

徐飛揚被這突如其來的狂暴舉動驚得倒吸一口涼氣,識趣地閉上嘴,他看得出來,這位雲少心裡正翻江倒海。剛才那聲“小琛”,藏著多少沒說出口的護短和無奈啊。所有想問的話都死死噎在了喉嚨裡。他明白了,這絕非一個能觸碰的話題。

車窗外,路燈的光影飛速掠過慕容景雲緊繃而陰鬱的側臉。

醫院消毒水的氣味彌漫在出租車內。後座上,蘇旭摟著剛剛蘇醒、還在瑟瑟發抖、眼神空洞的陳曦,忍不住壓低聲音,帶著強烈的好奇和一絲後怕,不停地追問副駕上的張霆琛:“霆琛,你跟慕容家到底啥關係啊?慕容景雲真是你哥哥?”張霆琛隻是沉默地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霓虹,緊抿著唇,一言不發。那沉默像一堵牆,蘇旭問了幾次,終於識趣地閉上了嘴,隻是心中的疑團更大。

旁邊的李辰浩則安靜得多。他看著張霆琛沉默的背影,沒有問任何問題。他隱隱感覺到,剛才那血腥而壓抑的一幕,以及張霆琛與慕容景雲之間那種複雜難言的關係,不過是這個沉默少年身上眾多秘密的冰山一角。有些事,不該他知道的,他絕不會多問。張霆琛的世界,遠比他看到的要深邃得多,也沉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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