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廷的兵馬,正一寸寸逼近吉市。而盤踞吉市的劉文殊,也絕非坐以待斃的羔羊。他深知,先發製人的良機已逝,但一顆毒計仍在胸中醞釀,隻要用他那不成器的兒子做餌,將慕容廷引入自己的天羅地網,這位梟雄便插翅難飛!
然而,這如意算盤還未撥響,一道霹靂般的消息便當頭炸開:張霆琛和蘇旭,被救走了!“什麼?!”劉文殊猛地從椅上彈起,額角青筋暴跳,眼珠幾乎要瞪出血來。他一把掀翻了手邊的紫砂茶壺,滾燙的茶水濺了一地,嘶嘶作響。“一群飯桶!廢物!我問你們!鬼發呢?!他不是拍著胸脯親自去了嗎?!”
角落裡,一個哆嗦的小弟聲音細若蚊蚋:“鬼發哥他…他沒了”“沒了?!”劉文殊的咆哮震得窗欞嗡嗡作響,“誰乾的?!來了多少人?!”“聽跑回來的兄弟說大概七個人…裡頭有個女的…”
“女的?!”劉文殊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荒謬與暴怒,“你們他媽讓一個女人把人劫走了?!我養你們是吃乾飯的嗎?!”
一直沉默的吳青,此刻陰鷙地開口:“大爺,冷靜。那個女人,恐怕就是羅刹了。看來慕容廷這次是鐵了心要撕破臉,亮出底牌硬碰硬了!我們得防!”
劉文殊胸膛劇烈起伏,強行壓下翻湧的殺意,從齒縫裡擠出命令:“立刻!給我查出慕容廷現在的位置!不計代價!絕不能讓他活著離開吉市!”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退意,“還有把派去容市的人手,全撤回來!現在隻能固守!”
“大爺!”吳青急道,“趁他立足未穩,就該立刻猛攻!打他個措手不及,讓他首尾難顧啊!”劉文殊沒好氣地一揮手,像驅趕蒼蠅:“你懂什麼!黃局長那老狐狸現在恨不得生吞了我們!警察的眼睛就盯在我們身上!這時候去打容市的場子?那是自投羅網,找死!”吳青被噎得啞口無言,隻能不甘地閉上了嘴。
慕容廷踏出酒店大門。他撥通陳海的電話,聲音沉穩有力:“阿海,準備得如何?”“廷哥,一切就緒,隻等您號令。”陳海的回答簡潔有力。慕容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對身旁如鐵塔般的陳鼎道:“劉文殊,蹦躂不了幾天了。”
陳鼎也笑了,帶著嗜血的興奮:“是啊,沒了那張警皮護著,他就是條拔了牙的瘸狗!廷哥,要不要趁熱打鐵,先端掉他幾個據點?現在動手,時機正好!”
慕容廷深邃的目光望向吉市的方向,緩緩搖頭:“不。讓麵上的兄弟撤,演得像點,要讓劉文殊覺得,我們礙著五爺的麵子,不敢真動手。”他眼中寒芒一閃,“先讓犬組的兄弟給我死死盯住劉文殊,彆讓這老狐狸溜了!”
容市邊緣,劉文殊派來攪局的隊伍正亂哄哄地準備撤退。領頭的正是五虎戰將中排行第二的黑豹,此人麵目陰沉,眼神狠戾,在道上以出手毒辣、快刀無情著稱。接到撤退命令,他啐了一口濃痰,臉上寫滿不甘。
然而,慕容廷豈會讓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就在黑豹的人馬大車小車擠作一團,準備撤離之際,引擎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卷起漫天煙塵!王彪,如同一頭出閘的猛虎,領著殺氣騰騰的人馬堵死了退路!更讓黑豹心頭一沉的是,王彪身後,赫然是慕容廷麾下精銳影隊的成員!慕容廷竟讓王彪帶著影隊來對付他,這份重視讓黑豹背脊發涼。但這還不是全部!刺耳的警笛聲驟然撕裂了清晨的寧靜,四麵八方響起,如同催命的號角!
“操!中埋伏了!”黑豹瞳孔驟縮,但多年的亡命生涯讓他瞬間冷靜下來,嘶吼道:“所有人聽著!開車!給我撞出去!誰敢攔路,碾過去!不準停!”
命令下達,幾輛打頭的車如同困獸,咆哮著試圖衝卡。然而,路口早已被警察布設了密密麻麻的破胎路釘!衝在最前的車輛輪胎瞬間發出淒厲的爆響,車身失控打橫!
“媽的!下車!鑽林子!快!”黑豹當機立斷,踹開車門,帶著幾十號心腹,狼狽不堪地撲向路旁那片稀疏的樹林。他們一路狂奔,奇怪的是,預料中的追捕並未到來。這反常的寂靜,反而讓黑豹心頭的不安越來越重。等他們氣喘籲籲地跑到一個荒僻村莊附近,已是人困馬乏,徹底成了沒腳的螃蟹。
黑豹不得不撥通劉文殊的電話求救。電話那頭,劉文殊強壓怒火問清方位,正欲派人接應。“還剩多少人?”劉文殊的聲音壓抑著風暴。黑豹喉嚨發乾,支吾道:“大爺,不到五十了,其他的不是被抓,就是跑散了…”
“廢物!”電話那頭傳來劉文殊壓抑不住的咆哮。黑豹正要辯解,一陣突兀的、帶著濃濃戲謔意味的笑聲,卻從不遠處的土坡後傳來。黑豹猛地抬頭,隻見一個二十出頭、一臉痞氣的年輕人,帶著一大幫人,像看猴戲般圍了上來,徹底堵死了他們的去路。
那年輕人抱著胳膊,笑嘻嘻地開口:“喲,這不是鼎鼎大名的黑豹哥嗎?跑了這一路,累壞了吧?要不要上兄弟的車歇歇腳?”
黑豹心沉穀底,掛斷電話,猛地抽出腰間寒光閃閃的砍刀,指向對方:“小兔崽子,報上名來!彆擋爺爺的道,不然把你剁碎了喂狗!”
年輕人誇張地拍著胸口:“哎喲,我好怕怕啊…”隨即臉色一獰,對身後吼道:“兄弟們!聽見沒?黑豹哥要砍死我呢!都給我上!乾死他們!那個領頭的黑皮狗,給老子留著!”
話音未落,他身後的人潮已如餓狼般撲上!黑豹心知再無轉圜,凶性爆發,暴喝一聲,手中砍刀化作一道匹練,直劈那年輕人的麵門!年輕人身形一晃,敏捷地閃過,手中赫然多了一對寒光四射的雙頭劍!
“記住了,送你上路的是你王彪爺爺,今天正好拿你這老豹子開開葷!”王彪獰笑著格開黑豹的快刀。“彪你媽!老子出來混的時候,你還在你娘胎裡打轉呢!”黑豹怒罵,手中砍刀舞得更急,刀光霍霍,帶起嗚嗚風聲,瞬間又是三刀連環劈出,刀刀不離王彪要害!這快刀之名,果然不虛!
然而王彪步法靈動,雙頭劍或格或擋,竟將這三刀儘數化解,顯得遊刃有餘。“哼!要是幾個月前,你這幾手破刀或許還能嚇唬嚇唬人,現在嘛…”王彪眼中閃過輕蔑,話音未落,劍勢陡然一變!不再防守,而是如毒蛇吐信,一記迅猛的直刺!黑豹經驗老到,險險側身避過。王彪卻得勢不饒人,手腕一抖,劍尖順勢向上疾撩!黑豹大驚,回刀格擋,“鐺”一聲刺耳的金鐵交鳴,堪堪架住這陰險的一劍。
王彪得理不饒人,雙頭劍化作一片銀光,攻勢連綿不絕,如同疾風驟雨!黑豹雖招式狠辣,但畢竟養尊處優多年,體力遠不如日夜苦練的王彪。幾輪狂風暴雨般的快攻下來,黑豹已是氣喘如牛,刀勢漸緩,額頭上冷汗涔涔。
就在他奮力格開一劍,踉蹌後退一步時,腳下竟踩到一塊鬆動的石頭,身形頓時一歪!“就是現在!”王彪眼中精光爆射!他抓住這千鈞一發的破綻,左手劍閃電般蕩開黑豹遲滯的砍刀,右手劍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如同毒龍出洞,精準無比地刺向黑豹的心臟!利刃入肉的悶響清晰可聞。黑豹身體猛地一僵,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穿透自己胸膛的劍刃,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眼中的凶光迅速黯淡下去。
王彪麵無表情,手腕一擰,緩緩將染血的長劍抽出。黑豹的身體像一截朽木,轟然倒地,揚起一片塵土。“你們老大死了!”王彪一腳踏在黑豹尚有餘溫的屍體上,將滴血的劍高高舉起,對著驚惶失措的殘兵怒吼,“不想死的,都給老子跪下!雙手抱頭!”
看著老大慘死,再環顧四周虎視眈眈、人數遠超己方的敵人,殘存的打手們徹底喪失了鬥誌,稀裡嘩啦地跪倒一片。王彪滿意地哼了一聲,掏出手機:“喂,田隊?活兒乾完了,大魚已除,剩下的小蝦米夠您立個集體三等功了!過來接收吧!”
電話那頭傳來爽朗的笑聲:“哈哈哈!王兄弟辛苦!警民合作,共建和諧社會嘛!這幫擾亂治安的渣滓,一個都跑不了!”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幾聲。
這時,一個愣頭青小弟湊過來,小聲嘀咕:“彪哥,乾嘛不全交給警察?省得咱們兄弟動手,還容易掛彩…”
王彪沒好氣地用劍柄敲了下那小弟的腦袋:“你懂個屁!這黑豹是條大魚,交給警察?沒鐵證,關幾天又他媽放出來了!到時候回吉市,不是給海叔他們添堵?不動腦子!”他踹了那小弟一腳,“學著點!”
小弟摸著腦袋,一臉懵懂:“黑道,真麻煩啊!”正說著,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從黑豹屍體上傳來。王彪走過去,從他口袋裡掏出還在震動的手機,看也沒看就按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焦躁又帶著威嚴的聲音:“老二?!怎麼回事?!電話怎麼突然斷了?你那邊…”王彪把手機放到嘴邊,咧開嘴,故意粗聲粗氣地打斷:“老你媽個二!你誰啊?報上名來!”
對方顯然一愣,隨即勃然大怒:“黑豹!你他媽活膩歪了?敢這麼跟我說話?!”“黑豹?”王彪哈哈大笑,笑聲裡充滿了嘲諷,“你那個黑皮狗老二,已經讓老子送去見閻王了!聽好了,爺爺我是王彪!洗乾淨脖子,在吉市等著!爺爺這就過來,取你狗命!”說完,不等對方反應,他狠狠按斷了電話,隨手將手機摔得粉碎。
王彪扭了扭脖子,發出哢吧的脆響,眼中燃燒著旺盛的戰意。他高舉滴血的雙頭劍,對著身後戰意高昂的兄弟們吼道:“留幾個人,等警察來,剩下的都跟我走!去吉市!剁了劉文殊那老狗!”
“殺!殺!殺!”震天的吼聲衝破雲霄,刀尖上的寒光在漸亮的晨光中連成一片冰冷的死亡之網。王彪一馬當先,帶著這支嗜血的隊伍,直撲吉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