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的校園平靜得出奇,但張霆琛知道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到了周五,宿舍區的緊張氛圍便如潮水般湧來。唯獨張霆琛他們幾個依舊從容不迫,倒是周四那天路譯來找過張霆琛,問他是否願意幫忙應對**的事。張霆琛思索片刻,認為暫時還不能和路譯劃清界限。得到首肯的路譯卻沒有主動告知張霆琛他們會出手相助,隻是打算見機行事。
午飯時分,謝詩韻找到正在用餐的張霆琛:"你今天到底怎麼打算的?我聽說路譯已經準備和**硬碰硬了!"張霆琛神秘地指了指天空:"天機不可泄露。"謝詩韻托著下巴,一臉嚴肅:"彆開玩笑了。你要是幫路譯就是不明智的選擇。韓越在全校都有眼線,路譯這麼高調,消息已經傳到高三了。氣得**放話說要了一千塊後再要五千,還要廢了路譯!"
"開玩笑的吧大姐!再要五千我信,廢了路譯?這可是學校!"王濤誇張地說道。謝詩韻解釋道:"你們是不是太小看這所學校了?在這裡,有錢的怕混的,混的怕有權的,有權的怕權更大的!這潭水深得很!""正因為水深,**才不敢輕舉妄動啊!"鄧誌輝插話道。
"你以為**不知道路譯父親是誰?他敢動手就一定調查清楚了!像路譯這種背景的在高一不少,但人家都低調行事,哪像路譯和劉振平仗著家裡那點勢力就囂張跋扈!"謝詩韻不屑地說。"你是說沒背景就彆混了?"張霆琛反問。
"我可沒這麼說!至少要有真本事!像韓越那樣,高一就憑實力坐上年級老大的位置,還擺平了高二。"眼看兩人又要針鋒相對,鄧誌輝連忙岔開話題:"**父親不就是個軍官嗎,沒那麼可怕吧?""軍官還不可怕?"李辰浩問道。"實話告訴你們,軍隊看似唬人,但軍部和公安部哪個跟黑道關係更近?"鄧誌輝環視眾人。"肯定是黑道啊,錢給得多!"林凱答道。"所以說,真出了事,一個團長能比得過黑道大哥嗎?"鄧誌輝分析道。"但彆忘了團長上麵連著不少大人物!"謝詩韻反駁。"
我打個比方:如果我廢了**,他父親找上門,我家最多找個替身頂罪,私下賠錢了事。要是他們不依不饒,警局也會站在我這邊。等他搬來救兵,他兒子早就在我爸的黑名單上了。最後兩敗俱傷,這是雙方都不願看到的。所以軍官沒那麼可怕,他們會權衡利弊。除非碰上司令級彆的,那就真沒辦法了。簡單說,公安是黃河我們是沙子,互相依存;軍隊是長江,雖強但互不乾涉。""比喻得挺形象,難怪你父親這麼器重你。"謝詩韻語帶諷刺。陳曦也揶揄道:"就你懂得多!快吃飯吧!"鄧誌輝被兩人調侃得無言以對,但這番話卻讓張霆琛和李辰浩陷入了沉思。確實,在這個世界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亡命之徒。
謝詩韻見話題跑偏,又追問張霆琛:"你到底怎麼打算的?要和路譯一起去送死嗎?""大小姐你還是吃飯吧,再激他,張霆琛真會帶人去拚命了!"李辰浩打斷道。他了解張霆琛的脾氣,最受不了彆人說他不行。謝詩韻也意識到自己說過頭了,氣鼓鼓地不再言語。她本是好意,卻總是被張霆琛誤解。謝詩韻生氣的模樣嬌俏可人,可惜這群男生毫無察覺,讓她倍感挫敗。
回到宿舍,路譯早已在門口等候。張霆琛笑著迎上去:"譯哥有事?""你知道的,來商量晚上的計劃。"路譯直截了當。張霆琛請他進屋後分析道:"要動手就得選在吃飯時,那時**不會讓你帶太多人,而他自己肯定人多勢眾。"
"分析得不錯。我就是想請你幫忙,如果談崩了,你能不能先製住**?我們帶了通訊設備,一旦情況有變,我的人就能立刻支援。但在這之前,需要你控製局麵。"說完,路譯扔給張霆琛一把小刀。
張霆琛有些意外,沒想到路譯會如此算計自己。但他豈是任人擺布之人?接過刀後,他又將刀拋了回去:"譯哥誤會了,我有自己的家夥。"說著示意李辰浩取出那對匕首。路譯看到那對寒光閃閃的利器,眼睛都直了。
"有這個就夠了,你的刀自己留著。"張霆琛收回匕首,路譯這才回過神來:"行,今晚就看你的了。要是出了差錯,兄弟們就全完了!"臨走前,路譯又折返:"先把錢給我吧,總不能讓他們看見你出錢。"眾人聞言皆怒,這分明是得寸進尺!張霆琛強壓怒火:"錢還沒到位,放學後我去取。"
"那我和你一起去。"路譯這才滿意離開。等路譯走後,王濤氣得差點追出去捅人。張霆琛也終於爆發,一腳將王濤的床架踹彎。李辰浩冷靜問道:"現在怎麼辦?""他敢拿兄弟們的性命要挾我,就彆怪我不客氣!本來還覺得有點對不住他,現在..."張霆琛冷笑著躺下假寐。
李辰浩低聲對鄧誌輝說:"晚上盯緊他,生氣時什麼都乾得出來,殺了路譯都不奇怪。""有這麼嚴重?"鄧誌輝將信將疑。"你還不了解他,衝動起來誰都攔不住。"李辰浩憂心忡忡地說。
下午放學時分,路譯親自來到張霆琛的班級門口。當張霆琛走出教室,路譯直截了當地說:"走,去取錢!"張霆琛早有準備:"我已經讓王濤去取了,咱們先去找**,錢一會兒就到。"這並非托詞,而是張霆琛特意安排,他交給王濤的那張卡是離家時哥哥給的應急資金,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具體數額。
路譯眉頭微皺:"行吧,那我們先過去。"這時謝詩韻走了過來,張霆琛疑惑地問:"你來乾什麼?""韓越說在學校十字路口東邊的飯店等你們。"謝詩韻說完,又補充道:"我要跟你們一起去。"路譯冷笑:"原來是來傳話的?"隨即轉向張霆琛嘲諷道:"沒想到你還安插了眼線,真不簡單啊!"說完便掏出手機撥通了某個號碼。謝詩韻不屑地嘀咕:"待會兒就要任人宰割了,還這麼囂張!"
張霆琛沒理會他們的口角,對剛走出教室的李辰浩低聲問:"都準備好了嗎?""隨時可以行動。"李辰浩簡短回應。自從蘇旭離開後,他的話明顯少了,但每句都擲地有聲。張霆琛滿意地點頭。等路譯掛斷電話,眾人正要出發,梁穎突然追上來拉住張霆琛:"你又要去打架是不是?"
張霆琛無奈翻了個白眼:"不是說好了是去道歉嗎?真要打架能少了王濤?"梁穎將信將疑,卻堅持要一同前往。正當張霆琛為難之際,陳曦及時出現:"他們男生去喝酒道歉,我們女生湊什麼熱鬨?不如去逛街,等他們結束了你就能見到完好無損的張霆琛了。"這個提議總算說服了梁穎,臨走時她還不忘叮囑張霆琛小心。
鄧誌輝打趣道:"有這麼個關心你的姑娘,知足吧!""滾犢子!"張霆琛笑罵。路譯不耐煩地催促:"到底走不走?""催什麼催!沒看見在道彆嗎?"謝詩韻一句話懟得路譯啞口無言。有時候,身邊有個伶牙俐齒的姑娘確實比男人還管用。
來到飯店門口,眾人立刻察覺到四周聚集了不少高三學生。路譯腳步一頓:"這麼多人明顯是來者不善,還要進去嗎?"張霆琛鎮定道:"隻要你誠心道歉,我保證今天平安無事。"路譯摸了摸口袋裡的通訊器和匕首,硬著頭皮走進飯店。二樓大廳裡,兩張大圓桌旁坐著十幾個高三學生,投來的目光充滿敵意。複古風格的中式裝潢此刻無人欣賞,空氣中彌漫著劍拔弩張的氣息。
路譯清了清嗓子:"各位學長,之前多有得罪,今天是特地來道歉的。""路譯?來來來,坐這兒!"**故意指著張霆琛,明顯是在羞辱。路譯強忍怒氣,繼續賠笑:"那天是我衝動,實在對不住。"
"喲,原來你就是路譯啊!"**譏諷道,"說說看,為什麼當初要躲著不敢見人?"見路譯語塞,**話鋒一轉:"錢帶了嗎?"路譯瞥了眼張霆琛:"錢一會兒就到。""那就先吃飯吧。"始終冷眼旁觀的韓越突然開口,"張霆琛,坐我旁邊。詩韻也過來。"
這個安排將路譯獨自晾在一邊。韓越又對鄧誌輝和李辰浩招手:"給你們兄弟倆也讓個座。"兩人對視一眼,坦然入席。路譯隻得自己找了個空位坐下。隨著**一聲"上菜",身穿旗袍的服務員開始上菜。看到滿桌的鮑參翅肚,路譯暗自慶幸不用自己買單,甚至幸災樂禍地想:看你怎麼承擔這頓天價飯局!
韓越親自給張霆琛斟酒:"聽說你酒量不錯?"張霆琛二話不說一飲而儘。"痛快!"韓越讚許道,隨即壓低聲音:"但今天這事,你打算怎麼收場?"張霆琛望向孤立無援的路譯:"能讓他全身而退就是最好的結果。""哦?"韓越挑眉,"他全身而退,你怎麼立威?""我什麼時候說過要當老大了?"張霆琛故作茫然。
韓越意味深長地笑了:"你小子不老實啊...說說看,今晚到底什麼計劃?"見張霆琛笑而不答,韓越也不再追問,隻是暗自期待接下來的好戲。酒過三巡,**拍桌道:"錢怎麼還沒到?"路譯再次求助地看向張霆琛,額頭滲出冷汗。就在氣氛即將失控時,王濤氣喘籲籲地衝進包廂,寒冬裡竟滿頭大汗:"對不起!取款機沒錢了,我跑了三家銀行才取到!"他一邊擦汗一邊從包裡掏出一個牛皮紙包裹,裡麵赫然是兩遝萬元現金。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疊鈔票吸引。**意味深長地說:"不錯嘛,手下兄弟挺靠譜啊。"然而下一秒,王濤卻徑直走向張霆琛遞上錢款。路譯瞬間臉色煞白。張霆琛佯裝震怒,一把揪住王濤衣領:"你他媽腦子進水了?這是譯哥的錢,給我乾什麼!懂不懂規矩!"王濤"委屈"地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