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賢達顯然已經被對方的氣勢鎮住了,但他絲毫沒有服軟:“老子不管自家兄弟做得對不對,這時候我肯定得挺他!要動手就儘管來,讓無關的人先離開!”話音剛落,全場瞬間沸騰起來,所有人都摩拳擦掌,眼看一場衝突就要爆發。可誰也沒料到,張霆琛突然喊道:“散場!都回去!”說完便轉身要走。
丁賢達長長舒了口氣,滿心疑惑地盯著張霆琛的背影:“你這是什麼意思?”“沒什麼意思!我樂意!”張霆琛頭也不回,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想當大哥,光有魄力不夠,還得有腦子和實力!”他帶著自己人徑直離開,隻有王濤蹲在地上那個男生旁邊,拍了拍對方的臉:“不服氣隨時來找我,單挑群架隨你挑!”說完哈哈大笑兩聲,快步跟上了張霆琛的隊伍。
這場看似一觸即發的群架終究沒打起來,卻在整個學校掀起了軒然大波,上百人的對峙場麵本就罕見,即便沒動手,也足夠震撼人心。人群裡,隻有周喜銘摸不透張霆琛為何突然收兵,見其他人都沒吭聲,他也識趣地閉了嘴。李辰浩看出了他的不爽,走過去搭著他的肩膀笑道:“怎麼?不開心了?”
周喜銘聳聳肩:“沒有。”“還嘴硬?”“有點……”周喜銘小聲嘟囔著。李辰浩樂了:“你還真是個天生的好鬥分子。小琛這麼做自有道理,你就沒想想,這麼多人圍毆幾個,真打出事了誰擔得起責任?你以為今天來的一百多號人裡,有不少是來充數的?”
“不然呢?難道人人都敢真動手?”李辰浩搖搖頭:“你錯了,這裡麵至少七八十人是敢下手的。”話沒說完,周喜銘臉上已經寫滿了不信,換誰都不會相信,這麼多學生裡竟有大半敢真動手打人。“我知道你不信,但事實就是如此。”李辰浩看著他詫異的表情,繼續說道,“你打架時會顧慮什麼?”
周喜銘想了想:“怕把人打出事,也怕自己受傷。”“這就對了,但這些人沒這些顧慮。”見周喜銘依舊滿臉“不信”,李辰浩歎了口氣,“知道我們在一中時的事吧?都快成周圍學校的傳說了,我們也跟你講過不少。”
“聽過,都說你們那會特彆厲害。”“既然聽過就該知道,我們打架被抓時,從沒拉身邊人墊背或推卸責任,每次都是自己扛,而且從沒輸過。在這些前提下,你說這幫兄弟敢不敢下手?”周喜銘這才有些動搖,確實,當打架沒了後顧之憂,動手也就成了家常便飯。
“所以小琛是怕把事鬨大才收手的,他估計也沒料到會來這麼多人。看來這回他要大出血了。”“什麼意思?”周喜銘一臉茫然。李辰浩朝張霆琛的方向努努嘴:“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今天有口福了。”果然被他說中,張霆琛沒直接回家,而是先去銀行取了兩萬塊,帶著所有人去飯店搓了一頓。這對張霆琛身邊的人來說早已司空見慣,隻要他召集人,就肯定會請客。這也是以前學校的人哪怕違反規定,也願意來幫他的原因,不光是為了一頓飯,更因為他是個值得托付的大哥。
一行人整整坐了15桌,把飯店大廳填得滿滿當當。張霆琛向來不心疼花錢,該大方時從不含糊。他坐在最靠裡的桌位,等菜上齊後,第一個舉起酒杯:“多餘的話不說,我張霆琛在這兒謝謝大家!”
話音剛落,所有人“唰”地站起身,不知是誰喊道:“為琛哥做事,沒二話!琛哥你太客氣了!”“就是!這都不算事!”“琛哥這麼說,是不把我們當兄弟啊!”聽著此起彼伏的聲音,張霆琛心裡一陣暖意。他笑著說:“是我見外了,自罰一杯!”說完仰頭乾了杯中酒,其他人也跟著一飲而儘,現場氣氛瞬間推向高潮。
就在張霆琛和大家熱熱鬨鬨喝酒時,李辰浩湊到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張霆琛的臉色瞬間變了,立刻跟著李辰浩走到沒人的角落,皺著眉問:“你說的是真的?”
“十有八九,雖然沒完全確認,但應該差不多。咱們離開廣市的時候,薛媽給過我一份文件,讓我特彆留意上麵的白蠍。這人原來是吉市老大的手下,後來因為你爸的緣故,吉市被攻陷時他跑了出來,之後加入了青幫。”
“這麼說,他是青幫的人?鄧天嘯的手下?”“不全是。準確說,他是青幫黑三的人。青幫在廣市的負責人確實是鄧天嘯,但黑三的地位比鄧天嘯還高,而且這人很少露麵。要是白蠍真是鄧天嘯的人,他早該通知我們,或者直接對咱們動手了,但他沒這麼做。”
“這就麻煩了。你的意思是,要是白蠍發現了我的下落,很可能會讓黑三來對付我,用我要挾我爸?”“沒錯。”張霆琛陷入沉思,過了會兒說:“不一定,他未必發現了我的存在,先看看情況再說。”“萬一他已經發現了呢?”李辰浩急道。
“你先去聽聽他們在說什麼。”李辰浩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答應,轉身朝飯店過道走去。他來到一個豪華包間外,敏捷地翻到窗外,這裡是三樓,飯店後麵是個小區。他順著窗沿的突起物,悄悄挪到包間窗戶底下,把耳朵貼了上去。
裡麵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我說白蠍老兄,怎麼選這麼個地方吃飯?”“這裡夠低調,而且周圍都布了我的人,不會被發現。”白蠍的聲音響起。“老兄還是這麼謹慎。咱們說正事吧。”“兄弟請講。”
“黑三爺要從台省回來了。現在那邊政局穩定,正是大舉進攻大陸市場的時候。”“哦?這麼快?那黑三爺怎麼沒直接通知我?”“爺現在忙著呢,就讓我來跟你聊聊。怎麼,愚兄我不值得信任?”白蠍連忙客套:“哪兒的話,兄弟儘管說。”
“是這樣,早先青幫打開大陸市場時靠的是馬洪馬爺,但馬爺現在年紀大了,就讓鄧天嘯和三爺幫忙打理大陸的事。當初台省那邊出事,馬爺把三爺調回青幫,也就是那時候,鄧天嘯才坐穩了廣市的位子。但現在三爺回來了。”
“難道三爺要有動作了?”白蠍的聲音透著急切。“暫時還沒有,但我們想請兄弟幫個忙。”白蠍想都沒想就答應:“沒問題,你說。”“青幫有條幫訓:‘誅手足者,必將被全幫追殺至天涯海角,碎屍萬段!’現在鄧天嘯居功自傲,根本不把三爺放眼裡,所以我們想請你幫忙……”
白蠍似乎很驚訝:“難道三爺想對鄧天嘯……”“沒錯,但三爺不方便親自動手,所以想請你幫忙。”“怎麼幫?”“幫我們做掉鄧天嘯,事成之後,三爺會讓你成為青幫正式成員,還把廣市交給你打理。怎麼樣?”這誘惑實在太大,但白蠍也不想當黑三的槍。可要是不答應,黑三還會收留他嗎?白蠍猶豫片刻,一拍桌子:“就這麼定了!兄弟等著我的好消息!”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咯吱”一聲輕響。包間裡的人瞬間警覺,紛紛掏出槍,朝著窗戶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