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劉芳在學校的人脈是真不錯，就給政教處老師打了個電話，事兒就這麼平息了。按學校規定，參與打架怎麼也得給個處分，可誰讓她是校長的女兒呢。教室裡這幫人正聊得熱鬨，張霆琛的手機響了，是劉芳的短信：“晚上想跟你聊聊。”他雖不知緣由，卻沒理由拒絕，當即回了同意。
放學時，張霆琛跟李辰浩打了聲招呼就離開學校，獨自打車到了一家離學校不遠不近的小茶館。一進門，清淨的氛圍就讓他心生喜歡。正細細品味著這份安寧，身後突然傳來劉芳的聲音：“喜歡這裡嗎？”
張霆琛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喜歡！特彆清淨。”說話間才發現劉芳換了衣服，上身是粉色短袖，下身配白色短裙，這身裝扮襯得她近乎完美，連他這不算輕浮的少年，心裡都忍不住泛起一絲悸動。劉芳見他直勾勾地看著自己，臉頰微紅：“再這麼看姐姐，姐姐可要不好意思了。”
張霆琛被這句話拉回現實，尷尬地笑了笑：“主要是姐姐太漂亮了。”“是嗎？”劉芳故意轉了一圈，聳聳肩道，“還好吧。”說著拉他坐到角落的位置，“想喝點什麼？”“龍井吧，清淡。”
劉芳好奇道：“你對茶還有研究？”“算不上研究，就是從小耳濡目染，家裡人愛喝茶。”“你家人很喜歡喝茶？”“嗯，我父親總愛品茶。”提到父親，張霆琛的語氣明顯低落。劉芳見狀趕緊岔開話題：“好了，不聊這個了。你知道我叫你出來是想說什麼嗎？”
“不知道。”劉芳猶豫著開口：“今天那些高一學生說咱們…咱們……”話說到一半就卡殼了。張霆琛直接接話：“師生戀？”“對！就是這個！”劉芳趕緊解釋，“我希望你彆亂想，咱們就是姐弟關係。”她說著偷偷觀察張霆琛的表情，可他臉上毫無異樣，隻是微笑道：“是啊，還能有什麼？老師肯把我當弟弟，是我的榮幸。”聽他這麼說，劉芳心裡說不清是該高興還是失落。
她又問：“張霆琛，你多大？”“周歲16，虛歲17了。”劉芳眼睛一亮：“你上學好晚呀？我六歲上小學，讀了四年就升初中，初中一年後成績好直接考了中考，高中讀兩年參加高考，今年剛要畢業。咱們歲數差距也不大嘛。”她自己都不知道為啥說這話，像是在暗示什麼，可張霆琛在感情這事上簡直是個“白癡”，隻嘿嘿笑道：“是啊，差距不大。姐姐你真厲害，初高中沒怎麼讀就考上大學，估計好多人都羨慕死了。”他頓了頓又算道，“那你今年還沒畢業？”
劉芳吐了吐舌頭：“是啊，下個月才拿學位證呢。我是師範大學的，來這兒實習。”“實習就能當班主任？不怕彆人嫉妒？校長是老爸就是好。”
“不許胡說！”劉芳趕緊反駁，“我當班主任是跟其他老師比過的，在大教室講課給老師們打分，靠實力贏的！”張霆琛暗自搖頭，心想這姐姐真天真，沒畢業的實習生怎麼可能比得過教了十幾年的老教師？多半是大家給校長麵子。但他沒戳破，隻是鼓掌：“真厲害！”
這時劉芳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傷口：“疼嗎？”“沒事，這都不算事兒。”劉芳打趣道：“你不是挺能打的嗎？怎麼連個酒瓶子都躲不過？”“躲過去了，不就砸到你了嗎？”張霆琛想都沒想就說，說完又有點後悔，他不愛顯擺這些。劉芳卻愣住了，沒料到他是為了護自己才受傷，眼裡泛起歉意：“是姐姐連累你了，對不起。”說著，她把臉輕輕貼在了他的手臂上。張霆琛身子一僵，像被電流擊中。
劉芳又問：“今天為什麼對那幾個孩子那麼狠？”張霆琛心想還不是因為你被推倒了，卻沒直說，太得瑟了。其實劉芳一直記得他那句“不服氣就朝我來！打女人算什麼本事？”這話深深印在她心裡。她輕聲道：“想聽聽姐姐的故事嗎？”“想啊！”
劉芳笑了笑，慢慢說道：“我上高中時才十三歲，比同學小很多，那會兒好多人追我。有個陽光帥氣的男生叫高峰，一直追我，後來我們就在一起了。我本來打算為了他不跳級，好好讀完高中。可一次在學校外散步，碰上一夥小混混，我嚇得躲在他身後。混混頭目指著他說‘早就看你不順眼，今天收拾你’。一開始高峰還挺男人，可當對方說自己是謝華找來的，他立馬蔫了，謝華是高三的惡霸，也在追我，大家都怕他。混混說隻要他跟我分手就放過他，我以為他會拒絕，可他答應了！”說到這兒，劉芳眼裡閃過一絲悲傷，隨即又亮起來，“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很像高峰，但你不一樣，你麵對高年級的人，眼神裡從來沒有退縮。”她說完，臉頰泛起紅暈。
張霆琛傻愣愣道：“姐姐的經曆真曲折。這高峰太傻了，有這麼好的女朋友不知道護著，換我肯定不答應。”
“真的？！”劉芳突然激動地反問。張霆琛被問得一愣：“是啊，怎麼了？”劉芳睜著大眼睛望著他，那眼神裡的情愫，就算是塊木頭也該懂了。張霆琛卻不敢確定，小心翼翼地問：“姐姐是什麼意思？”
劉芳撅起嘴：“你嫌棄姐姐嗎？”“不嫌棄啊！”“那做我男朋友！”這話一出，正在品茶的張霆琛“噗”地噴了茶，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準備好！”他怎麼也沒想到劉芳會這麼直接，完全打了他個措手不及。他擦了擦嘴：“姐姐你開我玩笑呢？”
劉芳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平靜地說：“沒事，姐姐跟你開玩笑呢。喝完咱們就走吧。”說完拎起包起身要走，不等他回答。張霆琛看得出她是真不開心，心裡激烈地鬥爭起來，他確實沒準備好，可他是真的喜歡劉芳。就在劉芳走到門口時，他鼓起勇氣大喊：“做我女朋友吧！我不會像高峰一樣，不會像任何人！我會保護你！”
劉芳沒有回頭。張霆琛慢慢走過去，才發現她早已哭得滿臉淚水。他輕輕拉起她的右手，認真地說：“做我女朋友。”劉芳的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張霆琛恨自己讓她難過，不管她願不願意，直接把她擁進懷裡：“做我女朋友。”劉芳起初還在掙紮，可這點力氣哪推得開他？張霆琛笑著問：“還有力氣嗎？”
“你壞！”劉芳在他懷裡悶悶地說，聲音卻甜得像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