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白家,白梨梨被帶去處理傷口,薛凝光則是回到屋裡自行打坐調息。
在仙尊這個位置上端久了,養成了不輕易暴露脆弱的習慣。
故而白家的人都不知道她其實內傷嚴重。
夭夭蓮被安排在她旁邊的房間,對外稱這是被她救下的苦命姑娘,收留在身邊做侍女。
調息了約莫半個時辰,總算是壓住了肺腑中翻湧的血氣。
薛凝光長舒一口氣,緩緩睜開眼。
剛才隻顧著療傷,沒過多注意院子外麵。現在收了勢,才感覺到門口台階上坐著一個人。
薛凝光微微皺眉。
按理說這個時候,白梨梨還沒醒過來,鹿醒不應該守在那邊寸步不離嗎?
來她這裡作甚?
聯想到兩人師徒的那一世,鹿醒紅著眼挖她靈根的情形,薛凝光不由得心頭一跳。
這歹人該不會是知道她受傷,想要趁虛而入,少走三十年彎路直接取她靈根的吧?
好啊,本來她都想著惹不起就躲著,相安無事最好了。
主動挑釁上門,這還能忍?
於是她下床簡單活動了關節,一揮手,屋門“嘭”的左右打開。
外麵坐著的鹿醒一下子從地上彈起來,眸光凜冽,那是他在對敵時的神情。
等看清楚那動靜來自師尊開門,才馬上柔順下來,露出一抹笑容來。
“仙尊,您調息結束了?”
薛凝光冷冷的“嗯”了一聲,反問他:“你在這做什麼?”
“我……”
鹿醒抿了抿唇,才緩緩道出剛才想好的措辭。
“仙尊為了救我家大小姐,想必損耗不少修為。這裡有一些靈藥,可能不比仙尊見過的好,但也算是我白家的一點心意,還望仙尊笑納。”
說著,他雙手恭恭敬敬的遞上一個方盒。
薛凝光望著他沒動,他也始終垂著頭保持著這樣的姿勢,靜靜等待著。
其實這藥是他自己配的。
上一世他是藥修,又和師尊朝夕相對三十餘年,早就練就了觀師尊氣色判斷症狀的本領。
師尊還是像上一世那樣,受了傷也不肯讓人知道,隻會自己扛著偷偷療傷。
這一世,他作為一個無甚交集的弟子,自是不能點破師尊要強的偽裝。
這藥,隻要師尊稍加查探,就能知道是有八成對症的。
用了藥,再輔以靈力療傷,師尊的傷勢會好的更快。
薛凝光盯著鹿醒的頭頂看了半晌,伸手接過他手中的盒子。
打開一瞧,裡麵是一些小拇指甲蓋大小的顆粒藥丸。
每一顆外麵都包了糖衣,入口不苦。
薛凝光隱約有些恍惚。
她忽然想起她剛到這修仙界的時候,根本吃不了這裡的藥丸。
這東西又大又苦,每次眼瞅著吞下去了,都能一陣反胃再嘔出來。
所以她受了傷寧肯全靠靈力痊愈,也不想再遭一次罪。
前期她修為高強,算是修仙界的天花板,幾乎沒受過傷。
慢慢到了後期,似乎是十年?二十年之後?她就漸漸發現,許多人的修為開始超過她。
比如魔君,一開始都是被她按著打的,後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修為井噴式增長。
也就是一轉眼的功夫,兩級反轉,變成了她被按著打。
再比如妖王,前期基本不敢和她有正麵衝突,各種換臉換身份躲躲藏藏。
結果大後期能逼得她破釜沉舟用上自殺式招數才能與之一戰。
實力被碾軋了,受傷的次數也就多了。
好在她的徒兒鹿醒是藥修,她每次受傷,都不用找外人來,直接讓鹿醒給她治就行。
鹿醒給她準備的藥,都是這種顆粒很小且都包了糖衣的,好吞咽又不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