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暮雲先是愣了幾秒，然後噌的從地上彈射起來。
“不對吧？妖王怎麼是女的啊？還是花魁？”
薛凝光：“妖王是千麵幻狐，能換臉自然能換身材。至於為什麼是花魁……”
她看向殷暮雲：“我盲猜你在青樓醒過來的時候第一句話是‘你們是誰，我這是在哪’吧？”
殷暮雲：“……你怎麼知道？”
他當時一睜眼就看到老鴇那張滿臉脂粉的臉，給他嚇了一跳。
再低頭一看自己身上，又嚇了一跳。
然後老鴇就跟他說，他是樓中的姑娘。
現在想來，必定是那老鴇見他“失憶”，故意誆騙他！
殷暮雲恨恨的一跺腳，問薛凝光：“你當時買我花了多少錢？這次出去，老子非要掐著那老鴇的脖子讓她吐出來！”
薛凝光太陽穴跳了跳：“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哦對，先辦正事。”殷暮雲趕緊蹲下來，蹲在薛凝光身邊，虛心請教：“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薛凝光閉上眼：“剛才我還覺得是我被做局了，現在發現是衝你來的。”
從白梨梨說她偷聽到百折君的重要情報時，她心裡就存了個問號。
百折君好歹也是妖族有頭有臉的人物，還是男主之一。抓了一個修仙弟子回去，竟然能讓她聽到重要機密？
還有那血珀，從出現的時候就處處都不對勁。
以血脈辨認同類是妖族的天性，也就是說，百折君想要辨認他的兄長妖王根本不需要用血珀。
用不著血珀的話，隨身帶著做什麼？
這不是專門給白梨梨偷的嗎？
思緒再倒回她在軟玉樓第一次遇到殷暮雲，當時百折君就在她對麵的包廂，而且神識始終注意著殷暮雲。
恐怕那時候起，百折君的目標就在殷暮雲身上了。
薛凝光將事情前後捋了捋，大概整理出了個形狀。
五天前百折君屠殺李家，然後故意暴露妖王的位置給白家主，引白家主過去和妖王打了一架。
中間也許他做了些手腳，總之妖王受傷，不得已化作女身藏進青樓。
這時候殷暮雲穿來了，老鴇以為他失憶，就騙他做了花魁。
而百折君也發現了殷暮雲，但摸不清殷暮雲的“失憶”是不是裝的，故而打算按兵不動先觀察一陣子。
然後殷暮雲被她買走了，百折君便故意將妖王混入白家的事透露給白梨梨，又給了白梨梨可以辨認妖王的法器，目的就是要讓殷暮雲在白家暴露身份。
這樣一來，如果妖王失憶是假，被圍攻的情況下必定和白家起衝突。加上仙尊此時也在白家，他就可以坐山觀虎鬥。
但如果妖王失憶是真，他就能借仙尊和白家之手，直接將其除掉！
怎麼算，都是一盤好棋。
可惜陰差陽錯之下，“妖王”的名頭被她這個仙尊給頂了。
薛凝光長歎一口氣，拍了拍殷暮雲的肩膀。
“既然他這麼玩，我們就將計就計。”
……
夜半三更，關押兩人的房間鐵門悄悄被打開一條縫。
殷暮雲鬼鬼祟祟探頭出來左右看了看，見周圍沒人，提著裙擺就往外跑。
邊跑邊自言自語：“還以為這人是仙尊能抱大腿呢，鬨了半天居然是個假的？還是妖王？不行，跟著她沒準小命都沒了，我得趕緊跑！”
溜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忽然麵前出現一個人影，攔住了他的路。
正是百折君。
殷暮雲一下子瞪圓了雙眼，誇張的捂著嘴後退兩步：“你你你……你不是那個……那個妖嗎？是那仙尊……哦不，冒牌仙尊打的你，跟我沒關係啊！你要尋仇就去找她，彆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