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和白家主時常把酒言歡,不管出席擎州的什麼慶典,都是並肩站在一處。
整個擎州都知道他們兩家關係好,已經好到親如一家的地步。
八歲之後,白家主於他隻是個陌路人。
他不怪白家畏懼妖族而撕毀婚約,畢竟當時妖族強盛,白家為了自保和他劃清界限也是情理之中。
至於梨梨……
梨梨和白家所有人都不同。
在他被白家趕出門,一身狼狽的無處可去時,是梨梨給他找了客棧叫了大夫。
走之前,梨梨把一個巴掌大的娃娃狀護身法器塞到他手中,稚嫩的聲音一字一句堅定的說:“沉之哥哥,這是我親手做的法器。爹爹不讓我見你,就讓這個娃娃代替我守在你身邊好好保護你。我第一次做這個,做得不好,你不要嫌棄。”
後來他在人間摸爬滾打的十年裡,這個娃娃始終被他妥善放在心口,不曾弄臟弄破分毫。
想到這,寧沉之不由得抬起手按了按心口——那娃娃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
寧沉之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沉之哥哥?”
一雙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回過神來,正好對上白梨梨那雙帶著霧氣的杏眸。
“沉之哥哥,你在想什麼呢?”
寧沉之恢複了以往的表情,開門見山的問:“聽聞前些日子日妖王和百折君潛入了白家?”
白梨梨抿著唇點頭:“嗯,沉之哥哥怎麼知道的?”
寧沉之猶豫片刻,誠實道:“那幾日我一直都在白家附近,可惜沒能抓住百折君。”
“你一直都在?”白梨梨睜大了眼睛,“那為何不來找我?”
“我……身份尷尬,入白家怕是會引人厭煩。”
寧沉之實在不會撒謊,見白梨梨果然有些不自在,迅速轉移話題。
“聽白家弟子說,你從百折君身上拿到了一塊血珀?”
“是的。”白梨梨從儲物袋裡把東西拿出來遞給他,“這東西有什麼不妥嗎?”
寧沉之道:“我……曾經學過根據血脈追蹤的秘術,這東西可不可以借我幾日?”
白梨梨一聽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臉上有些驚喜:“我隻知道這血珀靠近本源血脈時會有反應,竟然還能施追蹤之術嗎?”
寧沉之思索片刻,這秘術是他上一世得到的,那時候他的修為和現在不是一個檔次,不知道現在能不能正常催動。
於是他保守道:“我先試試。”
白梨梨連連點頭:“你儘管拿去,若是能用它追蹤到百折君的動向,那再好不過!”
寧沉之將血珀收好,心想這一世倒是與上一世不同。
上一世要是能有這血珀,他也不至於在複仇之路上耽擱二十多年。
等到他找到百折君,殺了他報了仇,就安安心心的守在溯光峰下。
他的心上人,他最重要的人,都在這裡。
他就哪也不去了。
寧沉之拿著血珀離開,白梨梨也開始料理家裡善後的一些瑣事。
雖然她是家主,但是她現在幾乎沒有什麼修為。
白家兩位長老還在,尚且能撐一段日子,便讓她安安心心上無妄仙宗修習,待到小有所成再完全接管白家。
在處理完細碎雜事,和長老師兄師弟們一一道彆之後,白梨梨終於跟著薛凝光回到了溯光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