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非沙漠的熱風卷著沙礫,葉淩宇一行人站在太陽神廟的斷壁前。
神廟的巨石上刻滿了與龜甲相同的星圖,隻是曆經千年風沙,許多紋路已模糊不清。
雨落指尖凝結的水球懸在半空,水珠滴落的軌跡在沙地上畫出淡藍色的線,與星圖組成完整的陣法輪廓。
“鎖星陣的陣眼就在主殿的方尖碑下。”林菁鋪開羊皮卷,朱砂繪製的陣紋與神廟地麵的凹槽完美重合,“但這些凹槽裡灌滿了液態金屬,像是某種能量導體。”
瑤瑤操控著一具沙傀儡走進主殿,傀儡剛觸及方尖碑,金屬凹槽突然亮起紅光,沙傀儡瞬間被熔成一灘鐵水。她收回銀絲,吐了吐舌頭:“是用異界黑石提煉的金屬,能腐蝕一切能量體。”
吳悅打開丹爐,取出幾顆琥珀色的丹藥:“這是‘避金丹’,能在體表形成真氣護罩,暫時隔絕金屬腐蝕。但時效隻有一個時辰,我們得抓緊時間。”
葉淩宇望著主殿深處的陰影,那裡隱約有能量波動,與魏長空的令牌同源。他將鎮嶽劍橫在胸前,劍身在陽光下泛著金光:“知識之塔的人應該已經到了,這些機關是給我們準備的‘歡迎禮’。”
四人服下避金丹,跟著葉淩宇踏入主殿。地麵的金屬凹槽果然沒有再異動,但兩側的壁畫突然滲出黑色液體,凝聚成一個個披著長袍的虛影——竟是知識之塔曆代塔主的殘魂,手中握著與魏長空相似的能量武器。
“是魂器傀儡。”葉淩宇一劍劈開迎麵襲來的能量波,“這些殘魂被封在壁畫裡,靠吸收神廟的能量維持形態。”
雨落雙手結印,空中的濕氣化作數十道水鞭,將左側的虛影纏住。水鞭上凝結的冰晶帶著鎮魂符的力量,那些虛影在冰中痛苦地掙紮,漸漸化作黑煙消散:“《浣溪訣》的至寒真氣能克製陰魂,你們專心去陣眼!”
瑤瑤的十二具傀儡屏風在右側展開,屏風上的戰將虛影持劍躍出,與殘魂戰在一處。她操控著銀絲纏繞住虛影的武器,傀儡的符文突然反轉,竟將殘魂的能量一點點抽離:“這些家夥的能量核心在眉心,打那裡最有效!”
葉淩宇與林菁、吳悅直奔方尖碑。方尖碑的基座上刻著星圖的最後一塊拚圖,正是鎮嶽劍的形狀。林菁迅速將七枚陣旗插入凹槽,旗麵展開的瞬間,鎖星陣的紅光與星圖的藍光交織,形成一道淡紫色的光幕,將主殿籠罩其中。
“能量導體在吸收陣法的力量!”林菁突然驚呼,金屬凹槽中的液態金屬開始沸騰,光幕的顏色正逐漸暗淡,“它們在反向輸送能量,目標是……”
她的話被一陣劇烈的震動打斷,神廟的穹頂突然裂開,露出外麵盤旋的黑色飛行器。飛行器下方吊著數十根金屬管,管口對準方尖碑,正將某種暗紫色的液體注入金屬凹槽——那液體與石棺中殘魂的黑霧如出一轍。
“是異界本源!”葉淩宇眼神一凜,“他們想用神廟的星圖當媒介,將本源注入全球的能量節點!”
吳悅將丹爐拋向空中,爐中噴出的藥霧落在陣旗上,陣旗的光芒頓時暴漲:“這是‘聚靈散’,能暫時增強陣法的能量,但最多撐一刻鐘!”
葉淩宇縱身躍起,鎮嶽劍直指方尖碑。劍身上的符文與基座的凹槽產生共鳴,金色的劍光順著凹槽流淌,與液態金屬碰撞出刺眼的火花。那些金屬在劍光中劇烈翻騰,竟漸漸凝固成固態,不再吸收陣法能量。
“有效!”林菁精神一振,加快了注入真氣的速度。
就在這時,主殿的陰影中走出一個身披黑色鬥篷的人,手中握著半塊龜甲——正是知識之塔的殘餘執事,機械眼在黑暗中閃爍著紅光:“葉淩宇,你以為阻止了金屬傳導就能改變什麼?”
他將龜甲拋向空中,龜甲與方尖碑產生共鳴,神廟的地麵突然塌陷,露出底下的巨大地宮。地宮中布滿了與石棺相同的符文,中央的祭壇上,躺著一個被符文鏈束縛的身影——竟是沈老爺子!
“沈爺爺!”雨落驚呼,分心之下被殘魂的能量波擊中,肩頭滲出鮮血。
“想救他,就用鎮嶽劍和你的真氣來換。”執事笑得殘忍,“這老頭體內被植入了異界本源,隻要我引爆他,整個北非的能量節點都會連鎖激活。”
葉淩宇看著祭壇上昏迷的沈老爺子,老人脖頸處的黑色紋路已蔓延到胸口,顯然被本源侵蝕得不輕。他握緊鎮嶽劍,劍身在手中微微震顫,像是在呼應某種抉擇。
“少爺,不能答應他!”林菁急道,“鎖星陣一旦失去您的真氣支撐,全球的節點都會失控!”
吳悅迅速給雨落包紮好傷口,又取出一顆丹藥:“沈老爺子還有救,我能煉製‘驅本源丹’,但需要時間!”
葉淩宇沒有說話,隻是緩步走向地宮。
鎮嶽劍的金光在他身後拖出長長的尾焰,那些試圖阻攔的殘魂虛影剛靠近,就被金光燒成了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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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祭壇前站定,望著沈老爺子蒼老的臉,五百年前那個搶他糖葫蘆的少年身影突然與眼前的老人重合。
“你以為拿捏住了我的軟肋?”葉淩宇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五百年前,我教徒弟們的第一課,就是‘取舍’。”
他突然反手一劍,金色的劍光沒有劈向執事,而是斬向束縛沈老爺子的符文鏈。
鏈鎖斷裂的瞬間,吳悅擲出的丹藥精準地落入沈老爺子口中,綠色的藥霧從老人周身升起,黑色紋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不可能!”執事的機械眼閃過紅光,正欲引爆本源,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被無數銀絲纏住——瑤瑤的傀儡屏風不知何時已展開在地宮四周,銀絲上的符文正吸收他體內的能量。
雨落趁機操控水鞭將執事捆住,水鞭上的冰晶刺入他的關節,讓他無法動彈。林菁則加快了鎖星陣的運轉,淡紫色的光幕徹底覆蓋地宮,那些液態金屬在光幕中凝固成堅硬的晶石,再也無法傳導能量。
葉淩宇抱起蘇醒的沈老爺子,老人虛弱地抓住他的衣袖:“小葉子……我沒給你丟臉吧?”
“沒有。”葉淩宇的聲音難得柔和,“你做得很好。”
執事在水鞭中瘋狂掙紮,機械眼突然彈出一枚微型炸彈:“就算我死了,節點也會在三天後自動激活!你們阻止不了……”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瑤瑤操控的傀儡一拳擊碎了機械眼。炸彈在傀儡手中爆炸,卻被傀儡體內的符文吸收,沒有造成任何損傷。
“知識之塔的時代,該結束了。”葉淩宇望著地宮中漸漸暗淡的符文,鎮嶽劍插入祭壇的瞬間,所有星圖紋路同時亮起,將地宮照得如同白晝。
當一行人走出神廟時,沙漠的夜空已綴滿星辰。葉淩宇手中的龜甲與令牌同時碎裂,化作點點星光融入夜空——鎖星陣成功阻斷了能量傳輸,全球的節點都已沉寂。
沈老爺子靠在雨落肩頭,望著天邊的流星:“祖師爺,接下來去哪?”
葉淩宇抬頭望著星空,鎮嶽劍的劍鞘上,新的符文正在緩緩浮現——那是墨塵殘魂留下的最後信息,指向五百年前他閉關的山穀。
“回家看看。”他的聲音在夜風中格外清晰,“有些舊事,該徹底了結了。”
沙漠的風依舊吹拂,但這一次,風中帶著新生的氣息。
遠處的朝陽正緩緩升起,照亮了一行人前行的腳印,在黃沙中延伸向遠方,仿佛一條跨越了五百年的路,終於要走到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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