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碑的光芒在暮色中漸漸斂去,葉淩宇指尖殘留著石碑傳遞的空間坐標。
那坐標並非固定方位,而是一串不斷跳動的星軌參數,與知識之塔令牌上的紋路完全吻合。
“需要用鎮嶽劍作為鑰匙才能定位。”葉淩宇將劍身在月光下翻轉,劍脊的凹槽中浮現出與星軌對應的刻度,“這是墨家的‘天衍術’,五百年前墨塵最擅長的測算之法。”
墨長老望著劍身上的刻度,渾濁的眼中泛起淚光:“塵兒的天衍術是宗主親傳,當年他能僅憑星象預測三日天氣,沒想到竟被知識之塔用來……”
“他是在給我們留線索。”葉淩宇打斷老人的感慨,指尖在劍脊上輕輕一彈,刻度突然重組,在空氣中投射出一道螺旋狀的光柱,“總壇在平流層的電離層邊緣,用反重力符文懸浮,每三個時辰變換一次坐標。”
吳悅從丹爐中取出一枚鴿蛋大小的珠子,珠子在掌心發出柔和的白光:“這是‘破空珠’,用隕鐵核心和空間晶石煉製,能在電離層打開臨時通道。但隻能維持一刻鐘,我們必須在通道關閉前進入總壇。”
瑤瑤突然操控著草木傀儡圍成一圈,傀儡的手臂指向西北方:“我的傀儡感應到強烈的能量波動,和總壇坐標的頻率完全一致——有人在強行破解空間屏障。”
葉淩宇抬頭望向夜空,雲層深處隱約有紫色電光閃爍。
那是知識之塔的“星軌炮”,當年曾轟開宗門護山大陣的禁忌武器。他將鎮嶽劍插入地麵,劍身上的符文與青雲碑產生共鳴,周圍的空氣開始扭曲:“他們想搶在我們前麵打開通道,雨落,準備水鏡術定位;林菁,布‘天羅陣’防止他們突圍;墨長老,您熟悉總壇的防禦布局嗎?”
墨長老從懷中掏出一張泛黃的羊皮卷,上麵用朱砂繪著塔狀建築的剖麵圖:“這是當年塵兒偷偷畫的總壇草圖,他說知識之塔的核心在第九層的‘衍化池’,那裡存放著異界本源的母株。”
羊皮卷上的第九層被紅筆圈出,旁邊標注著一行小字:“母株畏金火,需至陽真氣克製”。字跡潦草卻力透紙背,顯然是倉促間寫下的。
“是墨塵的筆跡。”葉淩宇指尖撫過字跡凹陷處,那裡還殘留著微弱的真氣波動,“他當年確實潛入過總壇,這行批注是關鍵。”
子時的鐘聲在山穀中回蕩時,平流層突然裂開一道紫黑色的縫隙。
星軌炮的光柱如利劍般刺穿雲層,在地麵投射出直徑百米的能量圈。知識之塔的飛行器正順著光柱向上攀升,艙門敞開處,隱約可見穿著白色製服的研究人員。
“他們在轉移母株!”葉淩宇將破空珠拋向空中,珠子在能量圈中心炸開,形成一道藍色的空間通道,“按原計劃行動,雨落跟我去衍化池,其他人守住通道入口!”
鎮嶽劍的金光劈開通道內的氣流亂流,葉淩宇與雨落並肩穿行在電離層。通道壁上的冰晶反射出總壇的全貌——那是一座由無數金屬環嵌套而成的螺旋塔,每個環層都刻滿反重力符文,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銀光。
“第一層是守衛中樞,用異能者和機械傀儡混合防守。”雨落指尖凝結的水鏡實時顯示著塔內景象,水鏡中突然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是沈老爺子的副手!他怎麼會在總壇?”
畫麵中的中年人正指揮著研究人員搬運透明容器,容器中漂浮著淡紫色的藤蔓,藤蔓上的花苞不時張開,露出裡麵閃爍的黑色光點——正是異界本源的母株幼苗。
葉淩宇眼神一凜,鎮嶽劍突然加速,劍風劈開迎麵襲來的能量網:“他是知識之塔安插的內奸,當年沈老爺子被植入本源就是他的手筆。雨落,用水係真氣凍結第四層的能量管道,切斷他們的動力係統!”
雨落應聲轉身,雙掌在胸前畫圓。通道內的水汽突然凝結成冰,順著總壇的金屬縫隙蔓延,第四層的能量指示燈瞬間熄滅。塔內傳來此起彼伏的警報聲,原本有序的守衛開始慌亂。
兩人趁機穿過第三層的防禦網,抵達第九層的衍化池。這裡與其說是實驗室,不如說是座巨大的溫室,數百根營養液管道從穹頂垂下,連接著中央水池中的紫色巨株。巨株的根莖盤繞成塔狀,頂部的花苞足有圓桌大小,正緩緩綻放,散發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
“母株已經成熟了。”葉淩宇握緊鎮嶽劍,劍身在池水中的倒影突然扭曲,“它在吸收電離層的能量,一旦綻放就會釋放本源孢子。”
水池邊站著一個身披黑色鬥篷的人,鬥篷下露出的手臂上布滿與魏長空相同的鱗片。他緩緩轉過身,機械眼在幽藍的光線下閃爍著紅光:“葉淩宇,你終於來了。”
“是你操控了墨塵。”葉淩宇的聲音帶著冰碴,鎮嶽劍的劍尖直指對方的機械眼,“知識之塔的初代塔主,苟活了五百年的老怪物。”
鬥篷人發出桀桀怪笑,鱗片突然炸開,露出底下由金屬和血肉拚接的軀體:“五百年前我就該統治這個世界,若不是墨塵那小子用天衍術封印我的肉身,你以為能等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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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一揮,衍化池的營養液突然沸騰,母株的根莖如毒蛇般竄出,帶著黑色的孢子撲向葉淩宇。那些孢子在空中化作微型黑洞,所過之處的空氣都被吞噬。
“水係真氣能淨化孢子!”雨落雙手結印,池中的營養液突然逆向流動,在身前形成透明的水牆。孢子撞在水牆上,瞬間被分解成無害的水汽,“祖師爺,攻擊母株的核心!”
葉淩宇縱身躍起,鎮嶽劍的金光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劍刃斬在母株的花苞上,發出金石交擊的脆響。花苞突然張開,露出裡麵蜷縮的身影——竟是墨塵的殘魂,被無數根透明絲線纏繞在花蕊中。
“師…兄…”殘魂的聲音斷斷續續,絲線突然收緊,墨塵的身影劇烈顫抖,“母…株…核心…在…塔基…”
鬥篷人趁機操控根莖纏住葉淩宇的腳踝,鱗片中噴出的黑色液體在他小腿上腐蝕出滋滋作響的傷口:“受死吧!你的真氣根本破不了母株的防禦!”
葉淩宇沒有理會腿上的劇痛,反手將鎮嶽劍擲向雨落:“用劍劈開塔基的能量核心!我來拖住他!”
雨落接住長劍,身影如離弦之箭般衝向塔心。鬥篷人見狀怒吼一聲,軀體突然炸裂成無數黑色的觸須,將葉淩宇牢牢包裹。觸須上的鱗片不斷釋放著麻痹毒素,他的真氣運轉開始滯澀。
就在這時,墨塵的殘魂突然爆發出耀眼的白光。那些纏繞他的絲線在白光中寸寸斷裂,殘魂化作一道青芒,撞向鬥篷人的核心——那是一顆嵌在機械眼後的黑色晶石。
“不!”鬥篷人發出淒厲的慘叫,晶石在青芒中裂開蛛網般的縫隙。葉淩宇抓住這個機會,體內真氣逆向運轉,將觸須震成齏粉。
塔基傳來劇烈的爆炸聲,雨落的聲音穿透煙塵:“核心被毀了!母株在枯萎!”
衍化池的母株突然劇烈搖晃,紫色的花瓣紛紛凋零。葉淩宇望著在空中漸漸消散的青芒,伸手想要抓住什麼,卻隻握住一片冰涼的花瓣。花瓣在掌心化作光點,融入鎮嶽劍的紋路中,劍身上的刻度突然定格,顯示出總壇正在急速下墜的坐標。
“快走!”葉淩宇拉起雨落衝向空間通道,身後的總壇在爆炸聲中解體,無數金屬碎片墜入雲層。
當兩人衝出通道時,天羅陣中正激戰不休。林菁的陣旗將知識之塔的殘餘勢力困在中央,瑤瑤的傀儡正吸收著他們的能量,墨長老則用青雲宗的秘法淨化著突圍的本源孢子。看到葉淩宇歸來,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晨曦穿透雲層時,最後一塊總壇碎片墜入大海。葉淩宇將鎮嶽劍插回青雲碑前,劍身上的符文與石碑完全融合,在陽光下投射出墨塵的虛影。虛影對著眾人深深一拜,轉身走向天際線,與朝陽融為一體。
墨長老顫抖著撫摸石碑上新增的刻字,那是一行清秀的小字:“弟子墨塵,不負宗門,不負師恩。”
葉淩宇望著朝陽升起的方向,掌心的花瓣粉末化作點點星光。五百年的恩怨終於塵埃落定,知識之塔的陰影徹底消散,而那些跨越了時空的羈絆,正如同青雲宗的晨鐘,在新的時代裡久久回蕩。
雨落遞來一壺新沏的茶,茶香在山風中彌漫。葉淩宇接過茶盞,看著遠處漸漸蘇醒的都市,嘴角勾起一抹釋然的微笑。他知道,屬於祖師爺的故事還未結束,在這片他守護了五百年的土地上,新的傳奇正在悄然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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