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早已無米下炊了,也不知道這幾日嫂子是怎麼養活他們兩個的。
而且自己沒吃的也就算了,月前官府的人來了一趟,催繳戶賦和山林川澤稅。
從朝廷催繳開始,到最後截止,前後有一個月的時間供百姓籌措銀錢。
如果到期繳納不了,就會被強製押到邊疆做勞役。
那個地方十去九不回,一旦去了跟宣判死刑沒什麼區彆。
現在算算日子,已經沒幾天了。
陳無忌頓時頭皮子麻了。
沒吃沒喝,還要繳納賦稅,這什麼地獄開局。
“嫂,嫂子,我……我去,打獵。”陳無忌繼續維持著傻子的人設。
他需要一個恰當的理由讓自己變得正常起來。
霍三娘攔住了陳無忌,“你這個樣子打什麼獵,出門找著家都困難。”
陳無忌從牆上取下弓箭、繩索背在身上,又拿了一把木槍在手中,“嫂,子,我行的,行的。”
說罷,不等霍三娘再說什麼,就拔腳衝出了屋子。
他可以不當君子,但他想當個有擔當的男人。
穿越到這小子的身上,與他有關係的人除了那個提桶跑路的女人,現在也就這位溫柔的嫂子了。
怎能讓這樣一個女人無米下炊,無衣可穿呢?
西山村不大,山前山後加起來攏共也才三十餘戶人家。
陳無忌抄近道出了村子,一頭紮進了大山。
這小子年幼的時候可沒少跟著父兄進山,周圍的幾片山頭都很熟悉,這給陳無忌省了很多的麻煩。
一路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陳無忌的兩隻眼睛跟那探照燈似的瞪圓了搜尋著獵物的蹤跡,不管是天上飛的,還是地上跑的,隻要是填飽肚子的他今天都想要。
在翻過山坳,穿過一片淺水塘的時候,他忽然注意到了一個橫著走路的家夥在水裡一閃而過,“我去……山上也有這玩意?”
不怪陳無忌少見多怪,這樣的事情他真是頭一回見到。
他一直以為螃蟹這玩意最次也是住在湖裡的。
“管它是什麼品種的,隻要是個螃蟹它就能吃,今天好像不但能解決溫飽,還讓我給撈著了啊。”陳無忌解下身上的弓箭和繩索,跳下了淺水塘。
就在水邊站著震驚了片刻的功夫,他已經注意到了三隻螃蟹了。
雖說個頭都不是很肥美,但這玩意骨頭嚼碎了那也比樹皮有營養。
陳無忌在水中緩慢的挪動著腳步,輕手輕腳的掀開了一塊石板,然後迅速出手,一把將裡麵張牙舞爪的家夥抓了起來。
“彆藏了,你個顧頭不顧腚的家夥。”
第一隻螃蟹順利上岸。
沒有網,也沒有簍子的陳無忌隻好扯了一把雜草給螃蟹來了個五花大綁,然後先扔在石頭堆裡泡著。
接下來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裡,人生頭一回對食物充滿了強烈渴望的陳無忌,耐著性子把這方小水塘裡的石板挨個翻了個遍,就連岸邊的窟窿眼都沒放過。
收獲不算小,除了大大小小二十來隻螃蟹之外,還在洞裡摳出來了四條黃鱔,夠吃兩頓了。
“本想進山混個肚兒飽,沒想到還吃上好的了。”陳無忌看著大大小小的螃蟹們,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上去了。
結果一抬頭,他忽然和一個直立而起,嘶嘶吐信的東西來了個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