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無忌沒有再逼迫嫂子。
還是讓她好好想想吧。
雖然朝廷允許,甚至鼓勵寡婦和小叔結合,但在鄉俗民約之中,這始終被認為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也容易遭人詬病。
陳無忌拿出木槍磨了磨槍頭,又把家裡唯一的一把刀帶上,走到廚房門口對嫂子說道:“嫂子,我進山了。”
“你先等等。”霍三娘著急忙慌說道。
“我弄點菜粥,你吃點兒再說,餓著肚子進山哪受得了?”
陳無忌一想也是。
他這一進去,回來肯定到傍晚了,一口都不墊吧一下,根本沒力氣打獵。
若是能找到獵物,在山裡倒是也能對付,可萬一打不到呢。
霍三娘從瓦罐裡拎出了一條昨日陳無忌打來的黃鱔,處理之後,和野菜混在一起燉了。
她根本舍不得全給燉了,隻用了一點,加了點葷腥。
也算是有肉有菜了。
勉勉強強吃了個水飽,陳無忌扛上收拾利索的工具,就迅速上山了。
他和嫂子兩個人頭上擔著兩戶的賦稅,加起來將近千文。
當地百姓一戶的年收入差不多也就千文左右。
而他要在這短短的幾天時間內湊齊正常家庭一年的年收入,不努力點,彆說給嫂子幸福了,他們兩個的小命都得折在邊疆。
進山之後,陳無忌先扯了幾把藤條扛在身上,在獵到了一隻活潑好動的小鬆鼠之後,他忍痛將鬆鼠肉大卸了七八塊,然後開始漫山遍野的找大型動物的蹤跡。
打獵的確不是陳無忌的強項,畢竟現代人哪有條件搞這個?
不過他出身山村,再加上經常看野外求生的節目,很多常識性的東西他還是很了解的。
比如山野動物的活動,一般都是有規律可循的,看糞便的新鮮程度,足跡的深淺多少,就能基本上判斷出來一些東西。
“這足跡……有點兒像是野豬啊,不過野豬吃肉嗎?”陳無忌盯著地上新鮮的足跡,陷入了沉思。
他不知道。
“管他呢,先搞個陷阱試試看,瞎貓萬一撞出來個死耗子呢!”
陳無忌嘀咕一聲,就近選了一棵有韌性的小樹,削去樹冠,然後將之前扯來的藤蔓擰成兩股捆在樹乾的枝丫間,扯下來在前麵套了活扣。
將這個活扣在地上擺成一個圓,兩側又拿兩塊石板輕輕的挨著,壓住了藤條的邊緣。
支撐石板的,是兩個非常細的小木棍。
這是一個組合陷阱,幾乎擋死了這一串動物足跡經過的所有區域。
一旦它從這裡經過,哪怕不吃裡麵的誘餌,隻要稍微觸碰一下其中任何一根小木棍,石板瞬間就能砸落,活扣也會因為失去壓製,瞬間收縮彈上去。
陳無忌小心翼翼的將切碎的鬆鼠肉分彆放在了石板下麵和活扣中間,在附近的大樹上做了個標記,便又匆匆尋找下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