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都把答案糊我臉上了,除了張還能有哪個姓?”陳無忌說道。
張老點頭,“還不算太笨。張氏乃南郡豪族,這位張禦史在當代張氏子弟中算是佼佼者之一,更重要的是他是嫡出,有望當代張氏家主之位。”
“可惜,人嘛,總不會那麼圓滿。他年少成名,仕途暢通,唯獨子嗣不昌,娶了五房妾室,可至今僅有一女,且病患纏身。”
“她的病就連太醫都束手無策,這才送到了我這兒瞎貓撞死耗子,結果沒成想被你一把頭發灰給撞上了。你說這你要是不求點兒什麼,張禦史怎麼睡得著覺啊!”
陳無忌懂了。
他承認是他淺薄了。
如果他知道那個叫秀兒的姑娘連太醫都看過,更是張禦史唯一的獨女,他肯定不僅僅隻提弄死袁老二兄弟倆,絕對會讓那姓張的連縣令、縣丞一把都給掀了。
這樣求人的機會可不多。
鬱南縣的這個縣太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名聲簡直比化糞池還臭,如果能弄死,那真是再好不過。
“有些可惜了啊!”陳無忌搖了搖頭,對此深感惋惜。
張老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現在知道後悔了?晚了!不過,你小子殺性有點兒大,那兩人如何招惹你了?”
“搶我媳婦,還要殺我,這理由行不行?”陳無忌抬了抬眼皮。
“倒確實有因有果。”張老點了點頭。
“這二人注定活不了了,我建議你趁著餘威尚在可以趁機把他們的後事給辦了,老夫教你幾招,你設個壇,把他們的屍體燒了,骨灰撒到袁家祖墳裡麵去。”
陳無忌擰著眉頭看了一眼,“老頭,我大概聽出來,你這好像並不是好心的想讓我去以德報怨,但這有什麼講究?”
“挫骨揚灰給他們祖宗看啊。”張老笑道。
陳無忌:……
果然是個一點都不良善的老頭。
“有用?”陳無忌問道。
張老神秘兮兮的笑了起來,“你信就有用,不信就沒用。”
“算了,我還是喜歡把人掛在樹上。”陳無忌搖頭,他很希望那姓張的聽清楚了他方才說的每一個字,彆隻是砍了人,而把掛樹上這一條給忘了。
今天這個事情也讓陳無忌對於如何跟這些豪族打交道有了一點模糊的認知,一旦占了恩情二字,條件必須往高了提,哪怕獅子大張口也無所謂。
隻要掂量自己這份恩情的重量,估一估自己的分量即可。
反正在他們的眼裡,他這種升鬥小民和他們之間的恩情,隻配買斷。
“走了。”
陳無忌衝張老打了個招呼。
“等會,一起走。”
張老從軟塌下麵抽出一根竹條,鎖好店鋪,跟陳無忌一道出了門。
二人在東市分彆後,老張頭氣勢洶洶的奔城南而去。
應該是去找那個叫小魚的學徒了吧。
陳無忌看了兩眼,折身進了東市。
五靈脂讓他獲得了穿越以來最大的一筆巨款,有張禦史出手,他也不需要再攢錢買通衙門裡的人,心心念念的裝備升級總算是可以提上日程了。
陳無忌在附近的幾家商鋪裡轉悠了一圈,借著看東西的名義隨口問了一句東市哪家鐵匠鋪子更良心一些,有好幾人推薦了羊鐵匠。
羊鐵匠的確姓羊,是一個臉色很臭的中年人,看他打鐵不像是打鐵,更像是在打仇人,麵目猙獰,眼神裡滿是冷酷。
陳無忌把店鋪牆上懸掛的東西看了一圈後問道:“掌櫃的,有現成的弓箭嗎?強弓硬箭。”
羊鐵匠沒有出聲,連看都沒有看陳無忌一眼,隻是埋頭砰砰打鐵,每一錘子下去火花四濺,手中已經有刀雛形的鐵片都會產生很明顯的變形。
陳無忌也不急躁,很淡定的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