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無忌連忙擺手,“不必這麼誇張,就聽羊大哥的,二成便二成。”
雖然他知道大禹王朝對於技藝的重視程度,任何行業概不外傳,教授弟子有層層考驗,徒弟幾乎等同於兒子。
但陳無忌真不適應這個。
他會的手藝可多了去了。
這要是往後都這麼搞,他的徒弟估摸著得排一大群。
羊鐵匠一腳將福娃踹到了一旁,罵道:“你個笨手笨腳的玩意,你倒是跪啊,嘴上說拜有什麼用?丟勞資的臉!”
“我……我這不得等叔父點頭嘛!”福娃委屈巴巴說道。
羊鐵匠氣不打一處來,“笨死你算求了,你叔父手藝都教了,你還要等點什麼頭?拜師你不主動你還等著師父主動?他娘的,勞資真是越想越來氣!”
羊鐵匠忽然竄了出去,摁住福娃就是一頓暴打。
陳無忌:……
羊鐵匠這脾氣,確實能對得起他這個長相。
真夠爆的。
陳無忌連忙勸住,不過拜師這個事也就到此為止了。
羊鐵匠隻是罵福娃,卻也並未對陳無忌再說什麼。
陳無忌在鐵匠鋪又盤桓了一會兒,把後麵的事情跟羊鐵匠聊了聊。
敲定了接下來福娃上街搞名氣,羊鐵匠則抓緊時間搞庫存的主線。
鐵鍋一旦開售,現打現賣是絕對不行的,一定要有點兒存貨。
確定好這些事情,陳無忌拿了一大一小兩口鍋,一瘸一拐晃晃悠悠的去了東市,他跟陳不仕和陳騾子約定的碰頭地點在東市口。
陳不仕二人應該到了好一會兒了,兩個人一個睡在驢車上麵,一個睡在驢車下麵居然都睡著了,響亮的鼾聲站的老遠都能聽見。
陳無忌站在旁邊,直呼佩服。
這麼混亂的地方,真不知道這倆人是真藝高人膽大,還是藝高人膽大。
“起床了哎。”陳無忌踢了一腳驢車。
“醒著呢,喊什麼喊!”陳不仕雙手撐著後腦勺,睜開了眼睛。
陳無忌探頭看向了躺在驢車下麵,“那是下麵的睡著了?”
“也醒著呢。”陳騾子抻著腰說道。
陳無忌:……
這警惕性,不愧是當賊的。
大老遠的明明聽見了那麼清晰的鼾聲,他一靠近居然都醒了。
“如何?”陳無忌問道。
“你要當官了。”陳不仕翻身從驢車上坐了起來,“縣令大人已將你的斬首數與詳細文書送往了州郡,屆時郡守府會做安排。若不出意外,會是縣衙吏員,或者不入流九品巡檢,不過高低是個吃朝廷俸祿的差事。”
“你的意思我也跟縣令大人說了,對方倒也痛快,坦言你若不願意為朝廷當差,也可賞賜多一些田產,如何選擇全在於你。”
陳不仕說完稍作停頓,語氣帶著幾分嚴肅說道:“但若是沒什麼其他的顧慮,我建議你應下這個差事,縣衙六房吏員,可升遷典史,往後還有軍功升遷的機會。對於沒有功名的人而言,這是一條向上爬的路。”
陳無忌心中思索著,點了點頭,“我好好考慮下。”
陳不仕拿出了一個錢袋遞了過來,“周不平的腦袋換來的,二十兩!此人是賊首,腦袋比彆的流寇要值錢許多,不過……”
“又被刮了一層是吧?”陳無忌笑問道。
“意料之中的事,是吧?”陳不仕譏笑了一下,“如果我沒記錯,大禹律法中寫的好像是五十兩。但,人家能給一些就不錯了,這事不能再多計較了。”
“拿姓張的人頭,去找縣衙換賞錢,這事可不能再多說任何一個字。”
陳無忌自是心中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