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群一家人來的時候,陳無忌正在跟袁進士搓繩子。
鑒於羊鐵匠最近的壓力有些大,他給陳無畏等人交代了一下,每日下午進城,隻乾半天的活,給羊鐵匠稍微鬆口氣,彆讓這個手藝人累死在爐子上。
這麼一安排之後,陳無忌早日就沒什麼事了。
雖然他現在兜裡已經有接近二百兩的巨款了,但遠遠還沒到懈怠享福的時候。
所以他就打算最近這段時間早上進山,搞一搞山上的水產品,看看陷阱。
不說賣多少錢,起碼能改善一下家裡的夥食。
自己搞,橫豎比花錢買要劃算,吃的也好。
“無忌,這小兔崽子跟我說,你今日給他發了工錢?”陳力帶著陳群匆匆走進了二道院子,氣息喘的如牛一般急促,但還是帶著幾許客氣問道。
“是給了!”陳無忌起身,往陳群一家身上看了看,“十一叔,是出什麼事了嗎?陳群沒把錢帶回去?”
他以為陳群把銀錢給弄丟了。
“帶回去了,但就是有些多……”陳力說道。
陳無忌聞言笑了起來,“二百六十文,不算多。陳群的悟性很好,今日還隻是小試牛刀,等後麵熟悉一下,他掙得應該還能更多一點。”
“可,你咋能給這麼多嘛!”陳力一聽就急了,措手頓足喊道,“你改一改,二百六十文工錢實在是太多了。這都比劉鐵錘每日掙得多多了,劉鐵錘每日在碼頭上乾的可是扛大包的苦力活,下了大苦的。”
“可這小子乾了什麼?就是給你幫著賣一下鍋而已,咋能比下死力氣的人還掙得多?這不合適,真不合適。”
陳嚴氏一聽,立馬扯住陳力的衣袖,頻頻給他使眼色。
陳力不為所動,繼續說道:“無忌,我們家現在是你的佃農,按理是不需要給工錢,給你白乾活的。你願意給點兒,那是你仁慈,幫助我們家,但這太多了,我們不能收,收了就喪良心了。”
陳無忌擺手,“十一叔,我跟你說說這工錢是怎麼回事吧!我這兒是多勞多得,不勞不得,賣不出去那就是一枚銅板都沒有。”
“今日陳群他們一起賣出去了二十幾口鍋,所以他就應該有這個工錢,若是明日他沒賣出去,那就一個銅板都不會帶回家。”
“不隻是陳群,所有人都是如此,我一視同仁,你也就彆跟我再計較這些了。吃飯沒有?等會一起吃點,家裡的飯正好快好了。”
“不了,不了,我們回家自己吃!”陳嚴氏滿臉堆笑搶先說著,用力踹了陳群一腳,“還不趕緊謝謝你無忌哥?往後你爹的話可以不聽,但你無忌哥的話必須聽,明白沒有?”
“明白。”陳群耷拉著腦袋,衝陳無忌俯身一禮,“無忌哥,讓你看笑話了,我爹娘打小就這樣,我也勸不動,頭疼的很。”
“小兔崽子,你說什麼呢你!”陳嚴氏一把薅住了陳群的脖頸,轉身就走,“才做了一天的工,你就開始嫌棄上你爹娘了是吧?”
“無忌哥,我們先走了!”被倒拖著的陳群急忙衝陳無忌揮了揮手。
陳力無奈的歎了口氣,歉意的看了一眼陳無忌,重重一跺腳,轉身匆匆跟了上去。
一直到他們離開很久,陳無忌遠遠的都還能聽到陳力夫妻二人吵架,以及教訓兒子的聲音,隱約好像還夾雜著一點驢鞭的動靜,也不知道落在了誰的身上。
霍三娘聽到動靜從院子裡走了出來,“誰來了?”
“十一叔夫妻帶著陳群。”陳無忌輕笑,“十一叔認為我給陳群發的工錢高了,擔心陳群沒乾什麼好事,過來問一問。”
霍三娘莞爾,“工錢給多了,有時候也是個事啊!”
“誰說不是呢。”陳無忌搖頭失笑。
今天回來之後,他就沒消停過。
先是袁進士兩兄弟嚷嚷著不要工錢,把僮仆那一套說辭拿出來翻來覆去給陳無忌講,陳無忌最後被逼無奈隻能以賞錢之名,強行堵住了他倆的嘴。
緊接著,陳無畏家裡人就來人了。
他們對於陳無畏倒是相信,隻是給陳無忌抓了一隻老母雞過來。
老母雞在農村可是很金貴的,也是無數人表達謝意的重要禮品。
恩情一般的就送雞蛋,如果是恩情大關係也近的就送老母雞。
霍三娘在陳無忌身邊蹲了下來,幫著將繩索擰了起來,“賣鍋聽起來是個不錯的營生,如果日子能過的下去,就彆進山了,太危險了。”
陳無忌搖頭,“起碼暫時還不行,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我不能賣鍋還沒看出來什麼眉目,就先把獵人的手藝給丟了。山裡的好東西可是非常多的,反正現在有時間,我就抽空轉一轉,不用擔心。”
日子才勉勉強強好一點,哪能這個時候就懈怠。
霍三娘見狀,也不再勸,隻是嘟囔了一句強種。
“進屋,我給你上藥。”她沒好氣說道。
陳無忌咧嘴笑著,跟著霍三娘進了屋。
霍三娘將藥膏拿過來,扭身坐在了炕沿上,挺挺的臀兒壓出了一個完美的,無比饞人的弧度。
陳無忌非常順暢的往炕沿一躺,枕在了霍三娘軟軟的大腿上。
這才是世間最好的枕頭。
霍三娘莞爾輕笑,嗔怪說道:“你這樣子,讓我怎麼給你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