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你們先回去!”陳無忌擺手。
他應該想到這一點的,但就是沒想起來。
不識字的人,在這上麵被坑真是一點都不冤枉。
陳群這小子也有些自信過頭,太相信人了。
但,陳無忌這一次不打算告訴他實情。
涉及到的金額太大了。
對方的目的也很明顯,就是故意來找事的,顯然不是單純的為了坑人。
陳群也許隻是對方盯上的獵物。
陳不仕將身體往後仰了仰,眯眼看著頭頂呈波紋狀的雲朵,姿態非常鬆快的喃喃問了一句,“想怎麼做?”
“還能怎麼做,找他去啊!”陳無忌淡笑,“我手裡有刀啊,這麼肆無忌憚的坑到我頭上,我不砍他全家隻砍他都算是仁慈了。”
陳不仕雙手將桌案的邊緣一扣,借力站了起來,撣了撣衣衫,衝陳無忌歪了下頭,“那走吧。”
兩人很乾脆,就這麼簡單的一商量,便決定上門找這位餘府的家主好好聊一聊。
“這個餘府,你清楚嗎?”路上,陳無忌問道。
“知道,做木頭生意的,買賣不算太大,不過在這鬱南城中倒也算是稍微有點身份的一個商賈。”陳不仕隨口說道。
陳無忌嗤笑了一聲,“原來也是個無足輕重的東西,我還以為是個多大的人物呢,居然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訛人。”
“方才我看契書的時候,差點把餘府看成了佘府,我還納悶你這都結交的什麼人,明裡一套暗裡一套的。”
“你這眼睛是真好,老佘這個人雖然有些小聰明,但絕不至於做這種事情。”陳不仕說著說著忽然罵了起來。
“你要不提老佘還好,你一提我就來氣,不是說好了你打到的獵物讓我來給你找買家嗎?就這麼不信任我?”
“不是不信任,你也看到了,現在都是他們來找我,甚至都輪不到我把獵物帶到城裡來,這可不能怪我。”陳無忌說道。
陳不仕搖了搖頭,“你小子運氣太好,名聲已經張揚開來了。”
陳無忌也察覺到了。
像韓春深,他之前就沒打過交道,也不知道是從哪個渠道知道找來的。
有點名聲也好,省了很多事。
陳不仕帶著陳無忌七拐八繞的兜到了城南。
鬱南的城北最出名當屬東市、東市口和縣衙。
而在城南,最出名的則是花。
那裡有很多前人栽種的紫薇、相思樹,以及大片大片的杜鵑。
在被花樹包圍的巷弄間,則有很多香幃風動花入樓,高調鳴箏緩夜愁的女人花。那鶯鶯燕燕,嬌滴滴的低吟淺唱能從午時一直持續到夜半時分。
而這位餘老爺的宅子,就夾在幾座青樓的中間。
傍晚,正是這些勾欄瓦肆上客的時候,敞開著的窗戶裡,紅緯浮動,嬌笑連連,胭脂水粉的味道彌漫了整條街道,把真正的花香死死的壓製。
陳不仕仰頭看著二、三樓的盛景,忽然痛心疾首的來了一句,“可恨囊中羞澀啊,也不知我何時才能體會一把羅襦寶帶為君解,燕歌趙舞為君開啊!實乃平生之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