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在西山村,就算男女老少全部加起來,也不過那點人手。
如今城門關閉,還有那麼多的府兵駐守,他們怎麼殺過來?
“方才有府兵匆匆稟報,有山賊夤夜攻城,請求我們迅速調集援兵,我匆匆過去看了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了三叔。”陳行遠急切說道。
“他們肯定是為了救你來的,可現在的麻煩是,我們無法出城,根本沒有辦法將你已安然無恙的消息送出去。”
陳無忌人麻了。
被族人這麼重視,讓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恍惚與榮幸。
可害的這麼多族人,擔負上了性命之危,他也緊張了起來。
“有沒有什麼辦法把我送出城?”陳無忌問道。
陳行遠搖頭,“沒有,張家雖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在城池修繕上卻是下了大功夫,他們近乎每年都會召集城中豪紳募資修繕城牆。這城牆連個狗洞都沒有,除了走城門沒有其他可以出去的辦法。”
鬱南城是一座小城,城門隻有一座。
一座城門有很多的弊端,但對於城池防禦卻極為便利。
“那就你去!”陳無忌說道,“以捕頭的身份狠狠裝他一個比,喝退山賊,說不準還能撈個功勞。”
陳行遠愣了下,“我?喝退?怎麼喝?!”
“罵他們啊,這些話不是說給我們陳氏族人聽的,是說給城上的府兵聽的,家國大義、父母妻兒什麼的隨便你扯。”陳無忌說道。
“隻要三叔看到是你,應該就能明白我並沒有出什麼事,他們自然而然也就退兵了。希望他們都做了一些遮掩,彆堂而皇之的殺過來,那我們怕是免不得要落草為寇了。”
折騰了這麼久,本以為萬事已定,接下來隻需想辦法和張家周旋就行。
沒想到忽然間來了這麼一出。
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陳氏依舊避免不了當土匪的命。
陳行遠一臉為難,“我……不知道怎麼罵人,這事我不擅長。”
“不擅長也要上,趕緊走!”陳無忌催促道,“假模假樣的罵一頓就行了,也不需要顯得多麼高深,不求你有諸葛孔明的本事。”
“諸葛孔明是誰?”
“一個隱士大能,現在你就彆關心這個了。”陳無忌抓著陳行遠出了縣衙,都這個節骨眼上了,你還關心諸葛孔明是誰?
那是俗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神人。
陳行遠忽然說道:“無忌,要不然我把你從城牆上吊下去吧?”
“不如你喝退山賊有價值,快走。”陳無忌催促道。
挺大個人了,好歹還是捕頭,居然在這件事上這麼慫。
想辦法把他送出去自然也可以。
但價值就遠不如陳行遠出去,以一己之力喝退山賊。
有皇城司在,隻要在密奏上稍微提上一筆,陳行遠往後的仕途就順了。
大禹王朝的捕頭一般都是子承父業,或者來自軍隊。
哪怕乾一輩子,也沒有升遷的希望。
這個職業上麵的路是斷掉的,根本不可能再上升一步。
但如果能有一個在聖上麵前亮個眼的功勞,那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陳行遠被陳無忌強行送上了城。
他沒有辦法上城,隻能在城下等著。
外麵的喊殺聲很激烈,陳無忌聽到了好幾個熟悉的聲音。
希望暫時沒有出現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