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兒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透露出來的信息量可一點也不小。
張秀兒不溫不火的說道:“我方才忽然間想起,連我自己都是直到剛剛這一刻才明白,我被我父親當做了他陰謀的工具。趙氏大公子怎麼會在去歲就知道這一切?這些事不是我父親一個人做的,背後一定還有人。”
“我父親死了,他們怎能安然無恙?你們一定會將此事查清楚的對不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認真去想,想每一個細節,想到了我就告訴你。”
“一定會的!”陳無忌肯定說道。
這事他倒是可以先替秦斬紅應了。
如果當今皇帝沒有到爛泥扶不上牆的地步,他就不應該對這件事無動於衷,放任那些人像蛀蟲一般腐蝕空他的天下。
張明遠等人編織的是一張想要網住皇帝,網住天下的網。
當今皇帝,才是他們最大的獵物!
隻要這皇帝老兒稍微有點智商,這件事一眼就透。
張秀兒又想了許久,實在沒想出來其他的線索之後,陳無忌這才讓她先回去歇著。
作為提供了這麼多重要線索的重要人證,陳無忌擅作主張給了她一個房間,隻是裡外都有皇城司的察子看守。
天亮了。
陳無忌伸展著懶腰,走出了偏廳。
東方亮出來的光線很明媚,透著強烈的生命力。
可這能讓人心情愉悅的晨曦,今日卻怎麼也點燃不了陳無忌心中的喜悅。世道的黑,如同一張大傘壓在他的心頭,壓的他心情沉悶,呼吸都有些難受。
這一晚上經曆的事情太多了。
多的仿佛經曆了半生。
陳無忌也需要好好的消化一下,緩一緩。
秦斬紅帶著一身的疲憊從主廳走了出來,看到站在假山邊的陳無忌,邁動那雙大長腿走了過來,“有沒有弄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有,但我現在不想說,你等會去看口供吧,累了。”陳無忌說道。
秦斬紅解開了盤起來的頭發,撩了兩下,點了點頭,“我也累。”
陳無忌看出來了,這女人臉上寫滿了疲憊,媚浪不見了,冷酷也沒了。
“事情很多,千頭萬緒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搞定的,去休息吧,我也回去了。再不回去,家裡人該以為我死了。”陳無忌說道。
他更想知道陳不仕等人如何了。
“好,我派人送送你!”秦斬紅說道。
她難得沒有調戲陳無忌。
太累了,那些話都沒力氣說了。
“不用,借我一匹溫順點的馬。”陳無忌說道。
真正的麻煩都已經沒了,他也沒有嬌貴到那個地步,還需要人送。
秦斬紅忽然輕笑了一下,“對,你這一次都沒有順手撈到什麼好處,那就撈兩匹馬吧,你自己去張家的圈裡牽。”
“我隻是順手順了一次,怎麼聽你這口氣,搞得我好像有那個癖好似的。”陳無忌無語說道,他是那樣的人嗎?
秦斬紅狡黠輕笑,“不要啊?那算了。”
“誰說我不要的,不過我的騎術太好,辦不到騎一匹牽一匹,另外一匹你先幫我留著。”陳無忌說道。
秦斬紅咯咯低笑了一聲,“德性,還說的那麼理直氣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