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是在王管事的臉上響起來的。
但倒地的卻是陳無忌。
“哎喲,打人了啊,打人了,快去報官!報官!”陳無忌扯著嗓子喊了起來,在地上蜷縮成了一條蝦米,模樣比那兩個壯漢還要逼真。
被羊鐵匠一巴掌扇的暈頭轉向的王管事徹底怒了,“報官,老夫正有此意,連我們裕德商號的麵子居然都給落,我倒是要看看你們這兩個蠢貨到底有幾條命可以死!”
他不裝了,開始叼著裕德商號的名頭準備砸人了。
“老羊,快讓人去報官,彆讓這幾個狗東西跑了!”陳無忌抱著肚子喊了起來,“哎喲,疼死我了。”
羊鐵匠有些不明所以,在他看來,這個事報官沒有什麼意義,裕德商號明顯後麵有背景,報了官吃虧的肯定還會是他們,但他還是打發人去了。
縣衙的人來的很快。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一隊縣衙差役就奔了過來。
陳無忌估摸著來兩個差役應該就差不多了,結果來了整整一隊人。
十幾名差役手持樸刀凶悍開道,隔絕了周圍看熱鬨的百姓,將陳無忌幾人包圍在了中間。
緊接著,一名捕頭走了出來,拿刀鞘戳了戳陳無忌,“死了?”
陳無忌抬頭一看,笑了,“差不多快要死了。”
陳行遠這家夥給麵子啊,居然親自來了。
“陳捕頭,這兩個無賴打人,還請給我們主持一個公道。我等是裕德商號的人,鄙人姓王,忝為商號管事!”王管事捂著依舊發燙的臉頰,話說的咬牙切齒,卻偏偏又帶著幾分文氣在那裡打官腔。
一看就是經常跟在主子身邊的狗腿子,虎皮扯得非常絲滑。
“裕德的人啊,我知道了,會給你們主持一個公道的。”陳行遠不鹹不淡的給了個答複,喝令差役將陳無忌幾人全部帶走。
縣衙裡的血腥氣已經消失了,除了沒了縣令、主簿以及兩個捕頭之外,其他的一切好像都沒有發生變化,該辦的公務依舊在辦。
陳無忌幾人被帶進縣衙之後,就被分做了兩撥。
王管事三人被扔進了大牢,而陳無忌和羊鐵匠被請進了陳行遠的衙署。
縣衙三捕頭,各有職司,每人手裡管著百人左右的差役,也有各自獨立的辦公衙署,而且一點也不顯小氣。
“隨便坐吧,我一聽羊記鐵匠鋪本以為是羊鐵匠出了什麼事,沒想到又是你,你這幾日搞事情的頻率有些高了,我才歇了一天,你就給我找了這麼大一個麻煩!”陳行遠搖頭無奈說道。
自從認識陳無忌之後,他發現自己的命好像有些苦。
有一種在刀尖上舞劍的感覺。
三天兩件事,背後牽扯的人都大的讓他頭皮發麻。
“你們……認識?!”羊鐵匠很不確定的問道。
他腦子有點兒懵,忽然有一種很不真切的恍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