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畢竟是曾經掌控北郡的大族,家族大祭的儀式非常之繁瑣。
陳無忌隻是聽了聽整個的流程,腦子就已經大了。
他是此番大祭的主持者,需要負責的事情更多。
“三叔,九叔,我們陳氏到底是什麼情況,你們現在是不是應該給我說一下了?”宗祠裡,陳無忌將手中古老的竹簡放下,認真問道。
陳不仕也正色說道:“本來其實我們準備最近告訴你,但你小子挑事的的本事好像有些高,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來了,所以這事暫時先緩緩。”
“陳行遠已經告訴你們了?”陳無忌問道。
陳不仕點頭,“今日他特意派人給我送了個口信。”
“他應該也告訴你是因為什麼事了吧?這就是我不願意拿出霜糖的原因,並不是我願意挑事,說白隻是懷璧其罪罷了。”陳無忌說道。
陳不仕沒有否認,但似乎也還有其他的想法。
他停頓了片刻才說道:“無忌,家族裡的事情並不是我不願意說,而是我說了之後以你的性子肯定會想做些什麼的。這個事暫時先緩緩,你現在想做什麼就放開手腳去做,家族始終是你的後盾。”
“在這西山村裡的任何一個陳家人,絕對不會拋棄你,至於外麵的陳家人,有我們盯著。我們陳氏現在就是在苟延殘喘,一旦動了,有些事就不受控製了。”
陳無忌不知道陳氏的具體內情,自然也猜不到陳不仕到底在顧慮什麼。
隻是告訴他實情,後果會有這麼嚴重嗎?
不過從陳不仕的這番話中,他也聽出來了一些其他的意味。
他這個家主一脈,似乎真有掌控陳氏的權利。
哪怕陳氏到了這山窮水儘、潰逃四方的地步,族人也依舊願意遵循祖製,認他這個家主一脈。
在這一點上,陳不仕幾乎把話說明了。
西山村的陳氏心是齊著的,至於外麵的支脈,不一定,但他們會盯著。
“我覺得你現在對我有偏見,本來還想給你們兩個留點霜糖嘗嘗來著,現在沒了。”陳無忌故意調侃了一句。
陳騾子苦笑了一下,問道:“無忌,要不我問你一件事吧。如果你看到陳氏有人食不果腹,每年都有一些壯勞力會餓死,你會怎麼做?”
“我現在有能力幫他們渡過難關。”陳無忌認真說道。
他現在手裡有銀子,且不少。
隻要人數不是太誇張,是完全可以將他們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的。
“可我們不能幫他們。”陳騾子搖頭。
“為什麼?”
陳不仕接過話茬問道:“在明知不能幫的情況下,你能忍住不幫嗎?”
“他們是彆人的佃農?”陳無忌目光一閃,臉色瞬間多了幾分陰沉。
不能幫,隻能是這支陳氏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自由受限。
而最有可能的,就是佃農。
一個主家能讓種地的佃農淒慘到每年都有人餓死的地步,可想而知剝削手段得有多誇張?起碼一定比袁家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