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按倔驢低頭這件事,很危險的。
尤其,他們現在所麵對的可不是一兩頭倔驢,而是一群。
陳不仕還沒有開始做,陳無忌已經預料到他的前路到底是怎樣的重重險阻了。
可勸不了。
此刻呆在他身邊的這位,也是頭倔驢。
宗族的觀念,在他的心中如天一般大,說再多的東西隻是徒勞。
“那就把你的刀磨得鋒利一點,彆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折在了自己人手裡。”陳無忌不放心的叮囑道。
“我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呢,天下遼闊,如果碰壁真的嚴重,那就彆硬著頭皮非撐著那一口氣去撞南牆,退回來,沒人會笑話你的。”
陳不仕喝著酒很隨意的擺了擺手,“知道,我沒你想的那麼傻,彆像老媽子一樣念叨了。我們一直過的,是在夾縫裡刀口舔血的日子,早踏馬習慣了。”
“搞得好像我願意囉嗦一樣。”陳無忌輕哼了一聲。
沒良心的玩意,還嫌他囉嗦了。
陳無忌起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多的塵土,“走了,應付了兩天的魑魅魍魎,腦袋都差點給我乾抽筋了,回家補覺去。”
陳不仕眯著眼睛,擺了擺手,仰頭一臉享受的曬起了太陽。
近日來,都是曬得人腦殼發昏的大太陽。
大概隻有對陽光喜歡到喪心病狂的人才會樂意一直這麼曬。
陳無忌回到了家中,袁進士兩兄弟不知從何處弄了一些石板,正在鋪外院。
他們兩個跟著陳力學到了一點東西,乾的居然有模有樣。
“無忌哥,外麵的院子一到下雨天就泥濘的不行,我跟秀才最近沒什麼其他的事,挺閒的,就跟大夫人說了說,抽空我們自己把院子拿石板鋪了,大夫人同意了,方才也看了,說還行。無忌哥,你看……這行嗎?”袁進士看到陳無忌,一口氣說了一大堆,這小子還局促不行了。
陳無忌不在,他們就把這事兒給辦了,這是生怕陳無忌不高興。
“挺好,不過這活不著急,你們慢慢乾。”陳無忌說道。
這些石板肯定都是從河道裡搬上來的,陳無忌擔心這倆小子為了趕進度累出個好歹。
看到陳無忌沒有責怪,袁進士的臉上才有了笑意,咧著嘴憨憨一笑,“無忌哥,我們手藝不好,確實乾不快,不過有兩三天差不多也能做完了。”
“行,悠著點乾。”
陳無忌點了點頭,進了院子。
霍三娘三人照舊在院中醃肉熏肉,之前打到的那些獵物,哪怕送給了族人不少,可家裡依舊剩了老多,三個女人緊趕慢趕的乾了整了三天多,如今總算是到尾聲了。
陳無忌進門,順手就接過了霍三娘手中的活,開始片肉。
在千百年的傳承中,人們早已摸索出了一套非常成熟的儲存肉類的方法。
霍三娘幾人原本做的都是熏肉和風乾肉,先前分肉的時候,有族裡的婦人又提供了一個辦法,叫做醃缸肉,說是這麼做出來也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