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關所在的山峰地勢陡峭而險峻,一麵是近乎垂直的懸崖峭壁,一麵密林重重,層層疊疊的灌木阻礙了腳步,不花點功夫開路根本進不去。
兩邊的地形地勢,幾乎把進山的途徑限製死了,隻能走那唯一的進山之路,根本繞不開。
這裡陳無忌曾經也來過,但當時隻是粗略看了一眼並沒有細看。
如今走上這條路,他才明白難怪鬱南曆任縣令對天池關府兵恨得牙根子都癢癢,卻始終奈何不得了。
這地方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彆說山上有數百人了,即便隻是幾十人都能擋住鬱南縣衙的兵力,根本不可能攻得上去。
“無忌,你彆的事都做的很理智,怎麼在這個事上偏偏就犯了軸呢?你這選擇,我看想成事怕是有些難啊。”陳騾子用力拽著時不時就往後退的毛驢,搖頭說道。
陳無忌輕笑,“總要試試嘛。”
“等會上山之後,不要衝動,看我眼色行事。”
“知道,知道,不要再叮囑了,我們兩個也不是那等衝動好怒之人。”陳騾子說道。
從出發開始陳無忌就叮囑了一路,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遍了,聽的他頭都快大了。
三人拽著兩頭毛驢艱難爬到山麓上,正要歇口氣的時候,幾名持弓男子忽然從兩側竄了出來,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乾什麼的?”
陳無忌高聲說道:“幾位不要衝動,我們是旁邊西山村的獵戶,來做買賣。我聽說你們山上有很多皮毛一直沒有出手,我帶了鹽巴和銀子,以物換物或者用銀子交易都可以。”
幾名男子狐疑的看著陳無忌等人,其中一人問道:“山下沒有縣衙那些狗東西守著?”
“沒有啊,怎麼了?”陳無忌茫然問道,“這山下還有縣衙的人守著?我怎麼一直沒聽說過這個事。”
“有,我不是跟你說過這個事嘛!”陳騾子捅了一下陳無忌,刻意把聲音稍微壓低了一點說道,“天池關因惡了縣衙,被縣令大人針對,你忘了?”
“哦,糊塗了,我還真給忘了。”陳無忌失笑,對持弓的青壯說道,“不過,現在沒有,縣裡最近發生了很多事,連縣令大人都換了,估計是沒人手繼續守山了。”
“發生了何事?”一個孔武有力,麵色剛毅的大漢忽然從後麵走了出來。
此人看著像是個主事的。
“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朝廷查了張家和前任縣令,總之死了很多人,前幾日鬱南城都是關著的。”陳無忌含含糊糊說道。
大漢如刀子一般的目光在陳無忌身上掃了一圈,側了下頭,“上山吧,山裡確實囤積了不少皮毛。”
“你們這,夠嚇人的啊!”陳無忌輕拍胸口,故意打趣了一句。
大漢等人沒有說話,手中繃著的弓箭都沒有鬆開。
他們的警惕心極強。
不說彆的,就憑這一點,已經勝過其他的軍戶良多。
雖然山下的路極其難走,如果有一股狂風說不定人都能卷下去,但爬到山頂之後,景象頓變,地勢也變得平緩了起來。
穿過足有三米多高的寨牆,眼前是鱗次櫛比的屋舍,它們坐落在寨子的中心位置,後麵是大大小小的梯田圍繞著一座雄偉的關隘。
這整個山頭,就是一座由前牆後關組成的村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