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無忌這一刀,讓鬨哄哄的場麵瞬間如死一般寂靜。
沒有人想到陳無忌竟膽大到了如此地步,說殺人就殺人。
彆看人群叫嚷的凶,甚至對陳氏族人率先拔刀,可他們心裡很清楚,砍人是絕對不能砍的,這個口子一旦一開,不死幾個人是收不了場的。
官府也不會放過他們。
各村之間械鬥時有發生,官府對這些事的態度曆來都是各打五十大板,殺人的和挑事的一起砍,完事後還要增加賦稅徭役。
這個陳家的傻子難道就不怕嗎?
人群驚懼之餘,紛紛在心裡猜測,陳無忌到底是有什麼倚重,行事才敢如此跋扈狂妄。
難道他真的當了朝廷的官?
這個消息在村裡不是沒有傳言,反而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但大家夥都不相信。
一個今年稍微好了些,但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會變成傻子的人若是能當官,他們覺得自家的老母豬興許都能當個大將軍。
“叔父,要不……我們賠禮道個歉?”王德才悄悄拉了拉叔父的胳膊,低聲說道。
他們王家在村裡也形單影隻,僅有寥寥數戶,如果大家同仇敵愾,他們也不介意摻和一手,跟陳無忌討要一點好處。
可陳無忌太狠了,一言不合就殺人。
王德才實在不敢趟這個渾水了,官府剛剛給他發了個媳婦,他還想著傳宗接代,讓王家人丁興旺起來呢。
王德才的叔父王禹,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乾過行商,做過乞丐、僧侶,甚至還在山匪的寨子裡廝混了幾年,算是村裡見過世麵的幾人之一。
他很淡定的看著陳無忌,嫌棄罵罵道:“我們把得罪人的事情都已經做了,現在隻是賠禮道歉有個屁用。”
“叔父,不能賠禮道歉,那要……怎麼做?”王德才茫然了。
總不能繼續往死裡得罪吧?
那小子可真會殺人的。
王禹提起自己手中柴刀看了眼,壓低聲音說道:“你們兩個等會跟著我做就行,不要猶豫。”
王德才順著王禹的視線看了一眼,頓時被嚇了一跳,“叔父,可使不得,陳氏人多勢眾,這幫人現在團結的厲害,你要是殺了陳無忌,我們也會死的,不行,不行。”
王德才把腦袋搖的如撥浪鼓一般,他被王禹的想法差點嚇傻了。
他曾經一直以為陳氏這些人離心離德,矛盾很深,可最近幾日才發現,人家在大事上團結的厲害,根本就不是他們一直以為的那樣。
如果他們敢對陳無忌動手,陳氏這群人一定會亂刀砍死他們的。
王禹冷哼了一聲,“你個蠢貨,我有那麼傻嗎?哪個傻子告訴你,陳氏內部不團結的?人家一直很團結,也就隻有你這種蠢貨才會相信這種浮於表麵的東西。”
“一直都團結?”王德才感覺自己的腦子裡好像插了根棒,然後一頓瘋狂攪和,“叔父,既然你不是要殺陳無忌,那……那你要做什麼?”
“等會跟上就是,我會害你?”王禹不悅說道,他就不明白自己走南闖北,聰明一世,怎麼會有這麼蠢的兩個侄子。
不對,一個侄子,一隻呆頭鵝。
“跟德勝說說。”王禹低喝道,“還有,看看他的褲子有沒有濕,如果濕了就讓他滾回去,省得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