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這一嗓子,讓堂中吵得鬨哄哄的人群,瞬間為之一靜。
官吏以權謀私,這事太常見了。
但像秦風這般親自出麵,張揚風頭的,可不多見。
大部分的官員,若是看上了這位清倌人,一般都是以權壓老鴇,讓對方悄悄把人給送過去,具體給不給梳攏之資,給多少,那都是私下裡定的。
哪有如秦風這般站在樓上,頂著縣令的身份,扯著嗓子跟眾人強行爭的?就連堂中的食客們都覺得秦風這般做法有辱斯文,有礙觀瞻,毫無官威。
“縣令大人還管我等狎妓?”這時,堂上有人喊道。
他的語氣不是很客氣,帶著很明顯的嘲諷之意。
“按理,本官是不需要管的,但本官今日也想狎妓,故,就需要管一管了。不要那麼多廢話,我說五百兩,有沒有人跟我爭?”秦風站了起來,雙手用力的往背後一甩。
不料,甩了一身酒水。
他忘了自己的右手中還拎著一壇酒。
但哪怕濕了衣衫,秦大人此刻也不想失了氣度,背著的左手悄悄撣了撣,便負著雙手,眼神睥睨的看向了下麵的人。
陳無忌差點沒憋住。
他忽然發現秦風是一個非常矛盾,但其實又非常灑脫的人。
這種人,做什麼官呢,直接當個劍客多自在。
他是真有這基因。
挎劍、飲酒、有一身很俊的功夫,這簡直就是劍客的標配。
“五百……零一兩!”
先前說話之人,擰著脖子,跟秦風對上了。
他的眼神有些不屑,“我欲跟大人爭風吃醋,搶一搶小鳳今晚的落腳之地,大人應該不至於把我下監處斬吧?”
此人看起來應該是一個家境不錯的商人,穿的極為體麵,手上全是各種亂七八糟的寶石,五顏六色的一片。
隻是相貌有些醜陋,額頭極窄,眼睛細長,眼窩下陷,整張臉呈現一種梨形的麵貌。
“那自然不至於,本官為官講的是律法,講的是道理。”秦風說道,“隻是你如此這般不給麵子的行為,讓本官很難堪,也很生氣啊!”
說著,他目光掃視全場,淡笑問道:“有沒有人知道這老小子做沒做過違法亂紀之事,給本官一個打壓他,將他下監處斬的機會?”
人群寂靜,無人說話。
甚至很多人嘴角都勾起了輕蔑的笑意。
陳無忌看著這一幕,目露深思。
他跟秦風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但就這短暫的接觸,陳無忌篤定秦風並不是一個好嘩眾取寵的無腦之人。
他雖然很多時候不著調,可做事皆有章法。
難道他此刻這般做,另有目的?
他想做什麼?
毫不意外,秦風現在被堂上這些客人給架住了。
如果不能妥善處置,他一定會淪為鬱南百姓口中的笑柄,往後再無官威可講,這對於接下來的戰事極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