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無忌忽然發現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狀告王瑉的,還是先前那個小廝。
這應該是個演員吧?
“大人,小人……還要舉告,周老爺逼迫樓裡姑娘含棗,致數人身亡,老鴇為了迎合周老爺將此事壓下了。”小廝繼續喊道。
陳無忌眉頭猛地一跳。
這個含棗……
大概就是他理解的那個樣子,否則不可能致人身死。
“來人,把這老雜毛給本官拿了,這麼大年紀了,枉你還是縣三老,居然乾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呸,惡心!”秦風大怒,指著人群中一衣著華麗的老者,扯著嗓子怒吼。
老者惶恐驚怒,“秦大人,這是子虛烏有。你身為地方父母官,怎可聽信小人之言,一言而決之。”
“周老爺,我在季雲軒待了快六年了,你們這些人做過的肮臟事,我知道不是很正常?”小廝冷笑說道,“我甚至可以以我爹娘的名義發誓我所說的都是真的,可你敢嗎?”
周老爺沒來得及繼續反駁,就被差役強行扭出去了。
“老雜毛,你還敢狡辯,先打他二十大板!”秦風喝令道。
陳無忌心想,就這老頭的身板,挨個二十大板,大概會下去見他爺爺。
不過,到了這一步,陳無忌也大概猜到秦風要做什麼了。
這局布的有點兒妙。
小鳳梳攏,在季雲軒的運作下,顯然是鬱南城中的一樁風雅盛事,來了很多有頭有臉又有錢的人。
秦風順勢布局,甕中捉鱉,省時省力,還有美人美酒。
最妙的是,捉的還全是肥鱉。
希望這廝這一圈刮下來,能把他要的錢糧給了。
秦風的判案還在繼續。
那個一再狀告的小廝演都不演了,直接全場點名。
和這所有事件都牽扯到的老鴇被嚇得臉都綠了,可卻不能狡辯,也不敢跑,隻能眼睜睜的等著輪到自己的那一刻。
但她又不想讓自己的小命就此結束,眼珠子轉了好幾個圈,心眼在各個方麵一頓試探之後,她悄悄命侍女拿來了一遝地契,然後小心翼翼的上了樓,站到了秦風和陳無忌雅間的門口,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大人,小人自知罪該萬死,願意捐獻所有家資,修繕縣衙,隻求……隻求大人饒我一命。”老鴇顫聲說道。
在秦風命令差役將周老爺都押走了之後,老鴇就察覺到事情不妙了。
這個新上任的縣令,今天是奔著他們所有人來的。
在座的這些人裡麵不乏有錢有勢的,可今天在這個地方,他們就算再有權有勢也無力利用。人都走不了,根本沒有任何發揮權勢的餘地。
這裡麵的大部分或許罪不至死,可老鴇清楚,她死定了。
牽扯的太深了。
秦風看了過來,“你有多少家資?”
“銀十一萬兩,房產地契……大概,二十餘份。”老鴇顫聲說道。
她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這可是她半輩子的積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