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陳無忌說道。
徐增義的眼神忽然變得銳利起來,如鋒矢一般盯住了陳無忌,“看樣子你已經證實了這件事?羌人會攻打鬱南?”
這件事他是知道的。
在陳無忌給羊鐵匠暗示之後,羊鐵匠轉頭就找到了他。
隻是當時徐增義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在他看來羌人斥候出現在南郡是有可能的。這些人以劫掠為主,他們的商隊都兼顧著斥候的任務,山上出現幾個羌人的斥候算不得是什麼新鮮事。
陳無忌搖頭又點頭,“羌人會攻打南郡是確認的,但其他的事我們暫時不清楚,抓到的活口也沒有交代出個所以然。”
說起來,他昨日也忘記了問秦斬紅最終審訊的結果。
說不準秦斬紅那兒還有一些消息,但應該也不是過於重要的。
如果真要緊的,秦斬紅肯定第一時間就說了。
“這個姓羊的,說話還是喜歡說一半扔一半。”徐增義忽然氣憤罵道,“如此重要的事情,他竟然隻是起了個頭,後麵的隻字未提。”
陳無忌略有詫異,“老羊沒有說清楚?”
徐增義氣的撇嘴又搖頭,“他隻說你抓到了羌人斥候,懷疑羌族會從古棧道入侵南郡,懷疑之事豈能以事實看待?羌人這些年活躍在嶺南六郡的各個角落,他們的商隊就是斥候兼諜子,刺探情報,結交權貴諸如此類的事情,全部都做。”
“鬱南城中都有他們的諜子斥候,南山上出現幾個,有什麼稀奇的?當時,我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陳無忌默默說道:“徐掌櫃,我倒是覺得城中出現諜子斥候,可以理解,可南山上出現就值得懷疑了。在那種地方,他們的人去隻有一個原因,查看地形,確定進攻路線。”
“你說的很有道理,但這種事,羌人這些年一直在做。”徐增義說道。
“不隻是他們在做,甚至還有我們自己人也在往外麵送,送情報、送路線,送兵器。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說隻是一隊羌人出現在南山,值得大驚小怪嗎?”
陳無忌淡笑不語。
居然就連徐增義這樣的人都習慣了千瘡百孔的環境。
不過,好像也是,不習慣又能如何?
不管他曾經的身份如何尊榮,現在隻是一個棺材鋪的老板。
“徐掌櫃,敢問這城當如何守?”陳無忌將話題重新拉回了正題上。
徐增義反問道:“要守?”
“陳氏沒有逃兵。”陳無忌語氣堅定。
是守還是退,這個事早就已經商量過了,無須再探討。
“羌人不善攻城,隻要我們的府兵能提起三分士氣,再有得力之將鎮守,這城便能守得住,鬱南府兵近千人,堅守這樣一座小城足矣。”徐增義說道,“但固守這樣一座小城,沒有意義。”
“羌人以劫掠為主,錢財糧食人口,他們什麼都要。城池守住了,可若是方圓的百姓徹底沒了,守之又有什麼意義?”
他並沒有在陳氏的態度上說自己的任何意見,直接談起了戰略。
“不能固守,隻能攻?”陳無忌問道。
徐增義笑道:“為什麼不能兩者兼顧呢?”
“請先生細說。”陳無忌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