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在密密匝匝的樹林中遊移,近乎沒有一片完整,全是星星點點的光斑,風一動就嘩啦啦的抖成了一片。
陳無忌腳步輕盈的行走在崎嶇不平的山道上。
這裡本沒有路,被他走的次數多了,路就有了。
在他的前後緊密跟隨著陳騾子、陳無雙等人,而在更後麵則是陳朗所率領的那一隊人。
一百人放在營地中並不顯多多,可在這僅能允許一人通行的山道上,卻屹立蜿蜒出了很長一段距離。
“陳無雙,陳邦,你們前麵開道!”陳騾子喊了一嗓子。
身形有些瘦弱的陳無雙迅速從陳無忌的後麵繞了出來,和走在前麵的陳邦一起並肩開道。
翻過前麵這個山道就到了陳無忌打獵時鮮少踏足的地方了,荒蕪的雜草和灌木叢阻礙了腳步,不得不一邊開路一邊趕路。
耗時近乎兩個時辰,他們終於走到了象鼻嶺。
陳無忌先前阻斷了兩條山道,這是遠點兒的一處。
掃了一眼周圍的地形,陳無忌對左右說道:“人手分開,陳朗帶一半的人手去對麵的山上,其他人留下。”
“是!”
被陳無忌一直帶著幾分戒備和不信任的陳朗,抱拳領命。
他眼神明亮,神色堅毅,看不出來其他的任何的情緒。
不管橫看豎看,這已經是一名非常合格的戰士。
陳無忌目光隨意的瞥了一眼,肅然沉聲說道:“記住了,棚子搭到山的背麵,注意隱蔽,白日不可使用明火,晚上不能看見火光。吃飯的時候你們可以選擇找個山洞,或者就地挖個山洞出來,務必做好遮掩。”
“你如何安排人手我不管,但此山的四麵八方,尤其是象鼻嶺這一邊,必須要有人晝夜監視,片刻不得鬆懈。這些事,皆事關你們的性命,違令者,我可以顧念宗族親情,但我的刀定然不認。”
陳朗神色一凜,用力一抱拳,“是!”
“去吧。”
“喏!”
陳無忌看著陳朗隨意挑選了五十名族兵,迅速翻越象鼻嶺上了對麵的山,這才收回目光,對陳騾子吩咐道:“我們也上山。”
“喏!”
陳騾子沉聲領命。
他收起了平日裡和陳無忌相處的態度,神色和陳朗如出一轍。
陳無忌刻意落後了一點步伐,和陳騾子走到了一起,“有沒有什麼意見?”
陳騾子搖頭,“家主安排的很到位,我沒有補充的。”
“你就彆搞這一套了。”陳無忌沒好氣說道。
早上還恣意妄為,這會兒倒是講究上上下之彆了。
陳騾子低聲說道:“無忌,公私可得分得明白一點,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我們這些人不但要維護你家主的威嚴,更要想辦法拔高你的威嚴。”
“這可是老三臨走之前反複叮囑過的,隻是你也知道,我們這些人都是手拿鋤頭的老農,讓他們一下子變得令行禁止,確實稍微有些難。”
“但我們都在非常儘力的去做,你就彆拆場子了,我們要適應這種變化,你更要適應。沒人會認為你把架子端起來是錯的,反而我們都希望你能儘快的端起來。”
陳無忌:……
他搖了搖頭,“沒必要這麼刻意,威嚴也不一定非要用這種方式。隻要這一仗能贏得漂亮點,我哪怕整日浪蕩浮誇,也沒人敢無視我。”
“你說的是很有道理,但你彆打擾我們這麼做。”陳騾子說道。
他依舊堅持陳不仕叮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