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氣味很淡,淡到近乎微不可聞的地步。
但這裡草木繁盛,各種草木和泥土混合在一起的帶著些許潮濕的氣味,讓這股淡淡的煙火氣味顯得有些突兀,雖然淡,但卻能刺激到人的嗅覺。
“有嗎?”陳騾子吸著鼻子,疑惑問道。
他什麼也沒聞到。
“好像還真有……”一名族人緩緩說道,“但又不是很確定。”
“往前麵走看看。”陳無忌說道。
氣味很淡,他也無法確定是哪個方向來的。
幾人又往前麵走了一段路,陳騾子忽然說道:“真有,有人在烤肉,好像是在側麵這座山上傳下來的。”
陳無忌也基本上確認了。
“都小心些,我們慢慢摸過去。”陳無忌說道。
眾人點頭,迅速抽刀在手。
陳無忌解下了背上的弓箭,箭矢搭在弦上,手指輕扣。
這個姿勢便於他在發現不對的第一時間,把這一支箭招呼出去。
腐朽的樹枝在幾人的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脆響,他們儘可能的控製著自己的步伐,避免發出太大的動靜,然後緩緩朝著氣味的來源走了過去。
山很大,氣味也很分散,在無風的情況下根本無法分辨出具體來自於哪個位置。他們隻能邊走邊確認,哪邊的氣味相對濃烈一些,就朝著那邊走。
緩慢而警惕的翻越眼前這座不大的山巒,不需要他們再度確認,他們想要找的東西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在這座山的陽麵,有一片不大的湖,岸邊怪樹叢生。
而就在那些枝丫縱橫交錯的橡樹間,用樹枝搭了兩間簡易的窩棚。
窩棚朝著湖泊的方向,前麵淩亂的插著幾杆長槍,上麵掛著衣物。
長槍似乎還是現製的,木頭的槍身都還帶著濕潤,並沒有完全乾透。
此時正有幾個人正坐在篝火旁烤魚。
六名男子圍坐,中間的篝火旁躺著兩個衣衫不整的女子,正在做一些讓人麵紅耳赤的姿態,時而高抬腿,時而如小狗般跪伏。
那幾名男子邊看邊撫掌叫好,時不時有人忍不住上手抓兩把。
“家主,看起來像是獵戶。”陳邦低聲說道。
陳無忌輕哼,“哪裡會有這樣的獵戶?”
“不,我的意思是,一些逃到山裡的獵戶。”陳邦解釋了一句。
陳無忌仔細的看了看,搖了搖頭,“不太像,窩棚是剛搭不久的,上麵的樹葉子都還沒有完全乾枯變色,周邊也不見其他的生活用具,也不見其他人,不是獵戶。”
周邊逃到山裡麵的獵戶確實有,且不少。
但這些人無一不是被朝廷的賦稅壓垮了,不得已才拖家帶口藏到了山裡,以躲避朝廷的賦稅。
如果陳無忌剛穿越那會兒,運氣糟糕點兒,他恐怕也會是這個結果。
數千文的賦稅對於大部分的家庭而言,完全就是天文數字。
“應該不是獵戶。”陳騾子也說道。
“逃到山裡的獵戶,大多都有家人,也會有一個定居的地方,哪怕隻是短期居住,也不至於如此簡陋。不過,倒有可能這些獵戶糾結到一起來這片山嶺打獵,他們也有劫掠的習慣,搶兩個女人不算稀奇。”
陳無忌提醒道,“你們看一看他們的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