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無忌想到此處,直接問道:“我想知道錢兄這麼做的原因?”
“罪臣之子,此生隻能淪為商賈,我不甘心,一時起意,找陳兄走走後門。”錢富貴說的極為坦然,根本都沒有多想就直接說了出來。
陳無忌問道:“錢兄可知我為何會被推到這個位置上?”
“打仗嘛,我懂。”錢富貴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我們家裡有幾個老不死的早已推算過了,鬱南城雖不高,但很堅固,羌人不善攻城又兼遠道而來,萬人以下的兵力絕對攻不破鬱南城。”
“可我並不打算守城。”陳無忌說道。
錢富貴張了張嘴,旋又笑道:“無礙無礙,這一點我們家那幾個老不死的也推算過,陳氏兵法善攻亦善守,但陳氏名將俱喜攻而不喜守,都尉指哪我就打哪,區區小命不值一提。”
陳無忌靜靜看著錢富貴,“錢兄的說法,讓我不是那麼信服。我相信錢兄身在其位,會舍生忘死,可如今形勢巨變,鬱南的官不一定走得出鬱南。”
“舍生忘死對我這種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人而言,過了。”錢富貴嬉笑著從袁進士手中接過飯碗,待袁進士走開,這才繼續說道,“但我會讓我的兵舍生忘死,衝鋒在前。”
“陳兄不信我,我太能理解了,不信才合理,信了這買賣我反而不敢做了。這件事,我們家那幾個老不死也推算過,他們認為大禹國運猶存,如今隻是幾隻大老鼠在朝堂上攪風攪雨,搞得天下不寧。熬過這一關,大禹還能續命,甚至於走的更高都說不定。”
陳無忌:……
他們家這幾個老不死的挺厲害啊。
“為了一個不太穩妥的官身,值得?”陳無忌問道。
錢富貴擠眉弄眼笑道:“陳兄就彆揣著明白裝糊塗了,這哪裡隻是一個不太穩妥的官身,這是家族改運的契機,是青史留名的壯舉,亦是功成名就、封妻蔭子的希望。”
一番話說完,錢富貴見陳無忌的臉色不但沒有舒展,反而更顯深沉,再度說道:“這樣,我給陳兄徹底的透個底,我們錢家並沒有當叛逆的想法,此舉大為不智,不是生意人應該做的,鋌而走險,太虧了。”
“現在坊間到處都在流傳著大禹國之不國,社稷將崩的傳言,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社稷不會垮塌,至少在這二十年內不會垮塌。”
“哦,這也是我們家幾個老不死的推算的,他們的說法反正我信。他們認為,當今聖上連陳兄都敢起用,起碼已有三分雄主之姿,如今隻是手中少了些許權柄,朝政被奸佞所製而已。”
陳無忌眉梢輕挑,他好像發現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了。
如果不出意外,錢家大概是鑽到秦風的套子裡了。
他這個都尉,可沒有皇帝的聖旨。
“錢兄的條件我可以答應,但我也有個條件!”陳無忌說道。
錢富貴立馬喜笑顏開,“請說請說。”
“你隻能帶一百人,且戰時必須聽從我的號令,一切以軍令為先,違令者我不會客氣,該斬則斬。”陳無忌擲地有聲。
這是原則問題,他不能為了糧食而忽略戰事。
“這是自然,陳兄該殺就殺,我不會心疼的。”錢富貴說罷又有些苦惱的念叨道,“不過,我得再加三十親衛,陳兄,我當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得留點兒聽我號令,好在戰場上保護我的人。”
陳無忌點頭應了下來。
一百三十人,除非真是如張八百麾下那八百人一般的無敵精銳,否則在戰場起不到過於關鍵的作用。
這買賣,賺的。
隻是……
他這好像算是賣官鬻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