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一次見到竇豆,鐘靈就覺得,他真的是一個很自信,很活潑的人。
要不是他是個男的,應該會更吸引她。
但現在的竇豆,眉宇間都是痛苦,是無助,是憤世嫉俗。
她捏著簫小心地靠近他,用袖子擦去竇豆臉上的臟東西,然後輕輕地擁抱他。
“沒事了沒事了……”
竇豆沒有動作,隻是把腦袋輕輕壓在鐘靈的肩頭,“姐姐,他讓我看到我媽媽死去的那天了。
“那年我十四歲,我殺了那個傷害媽媽的人,可是媽媽救不回來了……
“我成了個流浪兒,過了很久很久,然後我那該死的爹找到我了,我以為我得救了,但,他也是個惡心的變態……
“他給我穿女裝,對我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我悄悄地控製住了他,可還是舍不得我最後的親人……
“我跟他生活了好幾年,一直不知道該怎麼辦,怎麼麵對他,可是,上天給了我選擇,十九歲的時候,他死在了秘境裡。
“可我卻被鎖住了,我好像永遠也逃不開那段陰影,永遠活在他的掌控下,我解脫不了……解脫不了……”
竇豆有些哽咽,這是他的心病,是心魔,隻有他自己走出來才行。
這也是為什麼他能那麼輕易地被小紫人的加強版幻境影響,因為這就是他的破綻。
鐘靈即使不明白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也大致能猜到,竇豆的童年很悲慘,母親被惡棍殺死,父親還是個違背倫理的變態。
也許之前還會因為竇豆男扮女裝而有點不太能接受的話,現在是真的很憐惜他了。
“我們向前看好嗎?總會遇到更值得的人和事……”
竇豆本來隻是情緒到了跟鐘靈疏解一下心中的鬱結,但是當鐘靈真的笨拙地想要安慰他的時候,心裡竟然真的湧出了一些暖意。
“嗯,我會的……”
…………
何蘭英在早晨時聽到了門鈴的聲音,打開門,門前的人露出一個笑,輕聲道,“奶奶,我回來了。”
“禾……禾苗兒?”何蘭英愣愣地探出手,試探性摸向門口朝思暮想的孩子。
禾道上前一步,主動把臉湊到何蘭英手邊,“奶奶,真的是禾苗兒,我回來了。”
何蘭英掌心在禾道臉摩擦了一下,發現他真的不是幻覺後,抬起另一隻手在禾道腦袋上扇了一巴掌。
禾道歪歪頭,雖然對他來說這一點都不痛,但眼睛裡還是含起了眼淚,可憐巴巴地望著何蘭英。
何蘭英嗓子一哽,眼睛也酸了起來,她猛地抱住禾道,靠在門邊哭了起來。
禾道順著何蘭英的力道,雙手抱著她的背部,“奶奶,對不起,我以後都不會走了,我保證。”
他的臉埋在何蘭英懷裡,說起話來甕聲甕氣的,但是何蘭英聽得很開心,很開心。
“你要再趕跑,我打斷你的腿!就不能叫我省點心嗎?!”何蘭英放開禾道,紅著眼睛拍禾道的腦袋,直把他整個人拍的歪到了一邊。
“何奶奶,你再打他就壓到我了!”張括的聲音突然響起來,他一直坐在門檻上,因為視角問題,還有何蘭英的注意力一直在禾道身上,才沒發現他。
何蘭英一看張括穿著藏藍的道袍坐在門口,一下子把禾道扒拉到一邊,想要把張括抱進屋,“哎呀你看你,怎麼坐在地上啊,多涼啊,快來我抱你進去。”
禾道無奈地搖搖頭,搶先一步動作熟練地打橫抱起張括,向屋內走去。
他抱著張括來到沙發邊放下,讓他能舒舒服服地靠住軟軟的墊子,何蘭英也關了門,緊跟過來。
“鬨鬨,你是在哪裡找到這臭小子的?唉呀,真的是,太驚喜了!”她很確定禾道不是自己跑回來的,一多半是張括找到他了。
張括低頭笑了一下,“何奶奶,我之前陪表哥去中青,在那裡遇到了有名的老師,後來,爺爺在南州出了意外,也是那個老師救的他,但是直到昨天,我才發現,他們,就是禾苗兒。
“他,就是那個很有名的,天榜第一的天道。”
何蘭英聽得瞪大了眼睛,反複打量禾道,雖然這三年長高了,臉也長開了,但還是能看出原來的影子,但聽著張括的話,她怎麼感覺有點不認識自己的小孫子了?
“啊呀?你乾了什麼啊你都?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啊!你怎麼去乾那種事啊你!要是萬一出了事,你連個家人給你……都沒有!”何蘭英直拍大腿,要不是禾道特意坐的遠了點,肯定還要再挨幾巴掌。
禾道心虛地往沙發裡縮了縮,不敢頂嘴。
“那啥,我還有點事要去解決一下,我先去辦一下,那邊該催了……”他猶豫了一下,站起身。
何蘭英也跟著站起來,上前抓住他的手,生怕他又跑了,“能有什麼急事兒啊?你才剛回來就走?你是要把我也直接帶走得了!”
“奶奶,那是救人命的急事!”禾道看著何蘭英的眼睛,認真地說,“我這些年經曆的事情都和鬨鬨說完了,具體情況讓他等會跟你講一下,我真的急著去救人。”
張括附和道,“何奶奶,你放心,禾苗兒還會回來的,他不回來我就帶你去抓他回家!”
何蘭英看看兩個孩子,眼睛還是紅紅的。
最終,她扭過頭,放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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