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齊江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禾道的感情，他心頭痛了一下，勉強維持著臉上不太習慣的笑。
他沒再說什麼，隻是沉默了一下，然後轉移了話題，“你們在這裡等等，我去叫父親過來吧。”
他覺得孩子們抵觸他，所以不想呆在這裡了，說完就轉身離開，留下禾道和張括麵麵相覷。
“張叔他……變了好多。”禾道斟酌著語氣輕輕地說，不是疑問，是肯定。
他還記得小時候，張齊江雖然在有些時候很嚴肅，但是隻要樂月在，他就是個好父親。
張括看起並沒有很傷心，他的媽媽已經死了幾十年了，當時再怎麼痛苦現在也淡了，“我媽死後他就這樣了。”
“我都不知道他竟然是這樣的，雖然小時候就清楚他很在意我媽，但我也沒想到他會這麼受打擊。”張括低頭看向手裡的茶盞，語氣平靜。
“他想儘了辦法給媽媽延壽，但還是徒勞無功，她去世的時候已經一百三十歲了，很老很老了，可是他並沒有嫌棄老去的媽媽，而是一直守在她身邊，直到最後。
“我爸的天賦是真的很強啊，在我媽去世前他就金丹了，後來因為媽媽病的重，他就沒有在去秘境裡尋找延壽的辦法，媽媽去世後他在這裡頹廢了很久，可就算這樣他都比我還早到達元嬰……可惡，我那麼拚命都還比他晚了好幾年。”
喂喂喂，你的關注點是不是有點歪？
禾道本來還挺傷感的，結果張括最後一句話直接讓他沉默了。
“所以，你乾嘛要特意氣他啊？張叔看起來除了……暴躁點，好像沒什麼事情。”禾道想了想，選了個不那麼失禮的詞。
張括看了看房間周圍，確定沒人後才小聲地說，“他自殺過，被爺爺攔下來了。”
“啊？”禾道不自覺提高了一點聲音，又很快壓低，“怎麼會這樣？”
“唉，爺爺說我爸就是個情種，年輕的整顆心都撲到了媽媽身上，媽媽一去世，他的靈魂就跟著媽媽去了。”張括躺在椅子上，有點唏噓，他十二歲以前都在爸媽身邊，可後來卻很少待在他們身邊。
父母的愛情在彆人看來或許真的很浪漫，可在他這裡，是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把他丟給長輩，然後兩個人去過蜜月，就跟沒有他這個兒子一樣。
說沒有怨言是不可能的，可時間能消磨一切，他從樂月死亡的陰影裡走出來了，但張齊江沒有。
終歸是自己的親爹，張括還是看不下去他意誌消沉的樣子，所以就開始有意地惹他生氣，隻要張齊江多罵罵他，就可以少想念樂月一點。
雖然他每次都會被氣得跳腳，但這樣有人氣。
張括和禾道一起在這聊著，從張齊江的事情聊到一清門的發展，話題漸漸展開了。
但正在他們聊得入神的時候，沒等來張靖生，反而等來了張書意。
這家夥在當年也是個天才，可惜剛進入全國頂尖院校世界就毀滅了，著實可惜。
他早年張括一起在巡查司曆練，實力也算強，但到現在也隻是剛到金丹，嫩得很，比起那些驚才絕豔的人來還是遜色了不少。
張書意大概是聽說了張括回來的事情，目標很是明確地就找過來了。
他一進門就直接給了張括一個擁抱，然後上上下下打量，“看不出來啊，你元嬰了啊，厲害，有啥不同了……”
張括有些不習慣地抬手把他推開，心裡突然想，禾苗兒都沒在重逢的時候給他一個擁抱呢。
這家夥是直接忽略了禾道當時親了他一下來著。
張書意被推開也不在意，表弟的脾氣他是知道的，他隻是心裡有人了而已。
這會順著張括的目光，他在有心思去打量坐在一邊的禾道，剛才進門的時候他也看到了禾道，隻是一門心思在張括身上就沒來得及打招呼。
他和禾道也算是有過交集了，隻是當時他並不知道天道就是禾道，所以他先是被禾道的容顏驚了一下，屬於是那種一看就很漂亮，但很明顯是男的。
在愣了一下之後他才反應過來，上前一步抓住了禾道的手，“偶像！偶像！啊啊啊啊！啊！！”
張括本能上來把他扒拉開，然後護在禾道身前，“動手動腳乾嘛，離我的禾苗兒遠點兒，保持距離！”
“你的？”
“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