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0,林峰將沾血的黑T扔進公寓洗衣籃,左肩纏著浸透碘伏的紗布,繃帶邊緣還在滲著淡紅色血漬。他站在窗邊,看著樓下警車緩緩駛過——陳凡剛送完夏晚晴母女,應該正往局裡趕。手機屏幕亮著,停在趙天虎發來的消息界麵:“熱搜已壓,視頻源頭是醫院保安拍的,人已控製,供出是周少強讓他錄的”。
他指尖在屏幕上頓了頓,沒回消息,轉而點開陳凡的對話框,敲下“夏醫生母親情緒怎麼樣?”。沒等陳凡回複,門鈴突然響了,三短兩長,是趙天虎的暗號。
開門時,趙天虎手裡拎著個黑色醫療箱,額角還沾著灰,顯然剛從廢棄工廠那邊過來。“峰哥,你傷口得重新處理,剛才陳凡那邊說,蠍子的屍體上搜出個微型芯片,像是境外組織的定位器。”他把醫療箱放在玄關,視線掃過林峰的肩膀,“怎麼不叫醫生來?”
“不想引人注目。”林峰坐在沙發上,解開繃帶,露出還在滲血的彈孔——子彈沒打穿骨頭,但傷口邊緣的皮肉翻著,看著觸目驚心。趙天虎倒吸口涼氣,拿出消毒棉蘸著雙氧水遞過去,“‘鐮刀’組織的人真狠,直接動槍。對了,周少強那邊,我讓人盯著呢,他斷了兩根手指,現在在私立醫院鬨著要報仇,他爹周宏遠已經飛去境外了,說是找‘鐮刀’的人幫忙。”
林峰沒說話,任由趙天虎給他換藥。雙氧水碰到傷口時,他眉峰都沒動一下,隻盯著茶幾上的手機——陳凡回消息了:“夏母沒大礙,就是受了驚嚇,夏醫生在陪她。另外,周少強車上的白色粉末驗出來了,是冰毒,手套上的指紋和他的比對上了,已經立案。”
“冰毒?”趙天虎手頓了頓,“周少強這是不想活了?敢在陳凡眼皮子底下藏這東西。”
“是故意的。”林峰突然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周宏遠想讓兒子留個案底,好躲去境外——畢竟斷指是輕傷,販毒是重罪,抓不到人就能順理成章逃出去。”他拿起手機,翻出那張夏晚晴的工牌照片,“夏醫生的工牌,你幫我拿回來沒?”
“明天就能拿,陳凡說他跟醫院院長打了招呼,不僅要還工牌,還要給夏醫生恢複職位,順便把李主任那攤子事徹底查清楚。”趙天虎包紮完,把醫療箱收好,“對了,峰哥,你明天要去見的那個‘老戰友’,要不要我派人跟著?萬一有詐——”
“不用。”林峰打斷他,“他知道我的過去,要是想害我,不會約在咖啡館這種人多的地方。”他起身走到窗邊,看著遠處的寫字樓,“你明天重點盯著醫院,彆讓周少強的人再找夏醫生麻煩。”
16:30,夏晚晴坐在母親的臥室裡,看著母親靠在床頭睡著,才輕手輕腳地走出來。客廳裡,陳凡派來的警員還在守著,見她出來,立刻站起來:“夏醫生,有什麼需要隨時叫我們。”
她點了點頭,走到陽台,拿出手機給林峰打電話。響了三聲就通了,他的聲音帶著點疲憊:“喂?”
“你傷口怎麼樣?”夏晚晴的聲音很輕,怕吵醒母親,“剛才陳隊說你中了槍,要不要去醫院處理?”
“沒事,已經包紮好了。”林峰的聲音頓了頓,“你母親還好嗎?”
“睡著了,就是醒的時候總問你是誰,我沒敢說太多。”夏晚晴攥著手機,想起下午在廢棄工廠,他擋在母親麵前的樣子,眼眶突然有點紅,“那個‘蠍子’……真的死了嗎?”
“嗯,吞毒自儘了。”林峰的聲音沉了些,“你彆想太多,最近彆一個人出門,趙天虎會派人跟著你。”
“我知道了。”夏晚晴沉默了幾秒,又說,“我那隻高跟鞋……你要是沒空找,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貴重東西。”
“會找的。”林峰的聲音很肯定,“明天我去咖啡館見個人,完事就去醫院電梯間幫你拿。”
掛了電話,夏晚晴靠在陽台欄杆上,看著樓下的路燈亮起來。她想起林峰肩膀上的傷口,想起他在停車場掀翻GL8的樣子,想起他說“彆問,知道多了危險”時的語氣,心裡突然泛起一陣說不清的情緒——她想知道他的過去,想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那麼強的能力,更想知道,自己對他的在意,到底是感激,還是彆的什麼。
22:00,警局物證科。陳凡拿著放大鏡,盯著桌上的電梯門把手——E7B電梯的門把手上,除了夏晚晴和保安的指紋,還殘留著一些奇怪的印記,像是被什麼東西壓過,邊緣模糊,卻能看出是個手掌的形狀。
“科長,這印記查出來了嗎?”陳凡問身邊的物證科科長。
科長搖了搖頭,“很奇怪,不是正常的指紋,像是被高溫或者某種力量壓變形了,而且上麵還殘留著一點特殊的金屬粉末,成分還在化驗。另外,停車場那輛GL8的底盤,我們也查了,斷口很整齊,像是被瞬間震碎的,不是普通的撞擊能造成的。”
陳凡皺著眉,拿起桌上的照片——是林峰在醫院天台的監控截圖,雖然角度不好,但能看到他穿著黑T,右臂隱約有淡金色的紋路。“你說,有沒有可能……”他頓了頓,沒把“異能”兩個字說出來,“這不是人力能做到的?”
科長愣了一下,隨即笑了:“陳隊,你這是看科幻片看多了?哪有什麼人力做不到的事,可能是我們漏了什麼線索。對了,周少強的斷指,法醫那邊出報告了,說是被高速撞擊後又被碾壓,骨裂模式很奇怪,像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掰斷的。”
陳凡沒說話,拿起手機給林峰發了條消息:“電梯門把手的印記有問題,明天見麵聊。”
第二天8:30,林峰穿著件黑色連帽衫,走進城郊的“時光咖啡館”。裡麵人不多,靠窗的位置坐著個穿灰色風衣的男人,背對著他,手裡拿著杯咖啡。
林峰走過去,在他對麵坐下。男人緩緩轉過身,露出一張刀疤臉,左眼角到下頜有一道長長的疤痕,眼神卻很平靜:“好久不見,孤狼。”
“是你,老鬼。”林峰的眼神沉了沉,“你怎麼會在花都?”
老鬼笑了笑,把一杯沒動過的拿鐵推到他麵前:“我一直在找你,知道你回了花都,就趕過來了。‘鐮刀’組織盯上你了,你以為昨天那個蠍子,是他們派來的第一個人?”他從口袋裡拿出個U盤,放在桌上,“這裡麵有‘鐮刀’組織在境內的據點,還有當年背叛你的人的消息。”
林峰拿起U盤,指尖頓了頓:“當年的事,你知道多少?”
“比你想的多。”老鬼喝了口咖啡,“當年我們小隊覆滅,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泄露了位置,那個人現在是‘鐮刀’組織的高層,代號‘幽靈’。”他看著林峰,“你這次回來,是為了報仇,還是為了守護你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