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的火光在後視鏡裡漸成暗紅的小點,越野車在荒路上顛簸前行,夏晚晴攥著解密後的硬盤,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屏幕上“銀色印記即密鑰”的字樣像燒紅的烙鐵,燙得她心口發緊,下意識摩挲著手腕內側那道幾乎隱形的紋路。
“‘鐮刀’要的不是暗物質核心本身,是啟動它的鑰匙。”林峰突然開口,打破了車廂裡的死寂。他盯著前方被車燈劈開的黑暗,指節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夏醫生,你再仔細想想,這印記有沒有什麼特殊之處?比如在特定溫度下變色,或者接觸某種物質會有反應?”
夏晚晴搖頭,聲音帶著一絲茫然:“從小就有,除了形狀特彆,從來沒出現過異常。我爸媽說這是胎記,我也就沒在意……”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她猛地抬頭,“不對!去年我在實驗室接觸暗物質樣本時,手腕突然發燙,當時以為是儀器漏電,現在想來,會不會是……”
“很有可能。”林峰的眼神驟然銳利,“‘龍刃’檔案裡記載的‘銀騰印記’,本就是暗物質能量的天然共鳴體。‘鐮刀’找了你這麼久,恐怕早就通過宏遠集團的醫療設備,在醫院布下了追蹤器。”
話音未落,趙天虎的對講機突然傳出刺啦的電流聲,緊接著是手下急促的彙報:“虎哥!後麵有三輛無牌黑色轎車追上來了!車速很快,像是‘鐮刀’的人!”
林峰猛地踩下油門,越野車瞬間提速,引擎發出嘶吼。後視鏡裡,三束刺眼的光柱如毒蛇般緊咬不放,輪胎摩擦地麵的尖嘯聲在空曠的荒野中格外刺耳。“坐穩了!”他低喝一聲,猛打方向盤,車子貼著一棵枯樹擦過,樹枝在車身上劃出刺耳的刮痕。
夏晚晴死死抓著扶手,看著林峰在崎嶇的地形中靈活穿梭,時而急轉時而急刹,身後的追兵幾次險些追尾,卻始終甩脫不掉。“他們有定位!”她突然想起什麼,“硬盤!解密時我連接了公共網絡,他們肯定通過IP鎖定了位置!”
林峰眼神一沉,從儲物格裡翻出一個信號***按下開關。果然,身後的追兵明顯出現了慌亂,車速放緩了一瞬。但僅僅幾秒後,最前麵的黑色轎車突然加速,車窗降下,一支****對準了越野車的後輪。
“小心!”夏晚晴驚呼出聲。
林峰猛地一打方向盤,子彈擦著輪胎飛過,在地麵濺起一串火星。他順勢踩下刹車,越野車原地甩了個180度,車頭直對著追兵衝去。趙天虎立刻掏出***,對著為首車輛的擋風玻璃扣動扳機,玻璃瞬間布滿蛛網狀裂痕。
“跳車!”林峰大喊著推開車門,一把將夏晚晴護在身後。兩人剛滾到路邊的溝壑裡,越野車就被追兵的轎車撞得側翻,火光瞬間衝天。趙天虎也借著爆炸的掩護,翻滾著躲進了另一側的草叢。
黑色轎車紛紛停下,十幾個穿著黑色作戰服的人下車,手裡端著***,呈扇形展開搜索。為首的男人臉上帶著刀疤,正是“鐮刀”的中層頭目“毒刺”,他盯著燃燒的越野車冷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給我仔細搜!”
溝壑裡,夏晚晴緊緊貼著地麵,心跳如鼓。林峰用手捂住她的嘴,目光掃過周圍的地形——左側是茂密的灌木叢,右側是陡峭的土坡,隻有借著夜色和爆炸聲的餘波才有機會突圍。他摸到腰間的匕首,指尖傳來熟悉的冰冷觸感。
“等下我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往灌木叢跑,一直往前跑三公裡,有個廢棄的信號塔,趙天虎會在那裡接應你。”林峰在她耳邊低語,氣息溫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硬盤藏好,記住,沒有你,‘鐮刀’永遠啟動不了武器。”
夏晚晴搖頭,眼眶泛紅:“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這不是商量!”林峰按住她的肩膀,眼神銳利如刀,“你是唯一的密鑰,保護好自己就是保護所有人。相信我,我會去找你。”他不等夏晚晴反駁,突然抓起一塊石頭,朝著相反方向扔去。
“那邊有動靜!”毒刺的手下立刻調轉槍口,朝著石頭落地的方向掃射。林峰趁機推著夏晚晴:“走!”
夏晚晴咬著唇,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鑽進灌木叢。樹葉的沙沙聲很快被槍聲掩蓋,林峰深吸一口氣,猛地從溝壑裡衝出,手裡的匕首精準地刺中離他最近的敵人手腕,奪過對方的***,對著天空連開三槍。
“在這兒!”毒刺怒吼著帶人圍攏過來,子彈如暴雨般朝著林峰的方向傾瀉。林峰借助地形靈活躲避,時而翻滾時而跳躍,***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槍都精準命中敵人的腿部或手臂,卻刻意留了活口。
他知道,必須儘快脫身去會合夏晚晴,不能在這裡戀戰。看準一個空隙,他朝著土坡的方向狂奔,身後的追兵緊追不舍。就在即將爬上土坡時,一道冰冷的視線突然鎖定了他——遠處的高地上,一個戴著銀色麵具的人正舉著***,槍口閃爍著寒光。
是“幽靈”!
林峰瞳孔驟縮,下意識側身翻滾。子彈擦著他的肩頭飛過,帶起一片血花。劇痛瞬間傳來,他卻絲毫不敢停頓,借著土坡的掩護,縱身躍了下去。
高地上,“幽靈”放下***,看著林峰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孤狼,遊戲才剛剛開始。”
灌木叢中,夏晚晴拚命地往前跑,樹枝劃破了她的手臂,卻絲毫不敢放慢腳步。她緊緊攥著藏在衣領裡的硬盤,腦海裡全是林峰最後堅定的眼神。跑過一片開闊地,遠處果然出現了廢棄信號塔的輪廓,趙天虎正站在塔下焦急地張望。
“夏醫生!這邊!”趙天虎看到她,立刻揮手。
夏晚晴剛跑到信號塔下,就聽到遠處傳來密集的槍聲,她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林峰他……”
“峰哥不會有事的!”趙天虎強作鎮定,拿出衛星電話撥通,“峰哥,我們在信號塔會合了!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林峰略顯沙啞的聲音,帶著喘息:“我沒事,甩掉了追兵。你們先撤到安全屋,我繞路過去。記住,看好夏醫生,彆讓任何人靠近她。”
掛了電話,趙天虎立刻拉著夏晚晴往停在遠處的備用車輛走去。夏晚晴回頭望向槍聲傳來的方向,夜色濃稠如墨,根本看不到任何身影。她攥緊了手腕上的印記,在心裡默念:林峰,你一定要平安。
而此刻,林峰正靠在一棵枯樹後,包紮著肩頭的傷口。鮮血滲透了繃帶,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的眼神。他看著手機屏幕上夏晚晴的定位信號,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鐮刀”以為抓住了密鑰就能為所欲為,卻不知道,他們已經親手將自己的命脈,送到了他的手裡。
他站起身,朝著安全屋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堅定而沉穩。這場戰爭,他不僅要贏,還要讓“鐮刀”為陳默的死,付出慘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