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年紀小的男孩子看起來隻有十四五歲,倒是機靈。撲通跪倒了,自報家門。
「奴才小全子給主子請安。」
他笑得諂媚,俞珠儘量端著主子的架子。
「知道了,起來吧。」
福嬤嬤把人領給她就退下了,和杜嬤嬤一樣都沒要賞賜。
可見是不把俞珠放在眼裡的。
俞珠給兩個丫頭取名蘭香和蘭舟,那四個在外院的就不用她費心了。
天冷的厲害,俞珠讓蘭舟煮些薑茶大家用了去去寒。
「這天氣染了風寒就不好了。」
蘭舟蘭香沒小全子機靈,這一點好意小全子就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
「主子對奴才真好,從來沒人對奴才這麼好。」
俞珠看見他的眼淚,心想真是可憐的孩子。
「那你多喝兩碗。」
說完,俞珠隻能看雪。
要是在家這會子她估計在堆雪人,要麼就是冒雪去找薛凝霜。
她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朋友,沒事就在一起膩歪。
可現在她是王府的侍妾,輕易不能出門。
就是玉都貴婦們的宴會,她一個侍妾也沒有資格參加。
想來想去,竟沒有消磨時間的法子。
雪漸漸有腳踝深,俞珠沒忍住跑出去。
堆大雪人不行,堆個小的還不行嗎?
她伸手要推雪,被蘭溪攔住。
「小姐,這是在王府。」
俞珠隻能歎氣,小全子自告奮勇。推了個蹴鞠大小的身子,頭小一點。用紐扣做眼睛,樹枝做雙臂,擺在屋簷下頭。
「主子,小的手拙,您看這怎麼樣?」
俞珠自然說好,她伸出大拇指誇小全子。
「很好,主子我喜歡的很!」
一整個早上俞珠都因為這個小雪人眉開眼笑的,無聊的王府也變得稍稍有趣起來。
隻是到了下午,俞珠又開始歎氣了。
好在,她一向會找樂子。
當即讓蘭舟去廚房要爐子和橘子,她要圍爐煮茶。
俞珠想得美,橘子烤的熱熱的,吃起來甜的流心。茶要玫瑰花茶,喝一口唇齒留香。
她不知道,她的所作所為轉頭就被蘭舟報告給杜嬤嬤。
杜嬤嬤麵前的冊子上記錄了昨晚的時間次數,就連她第一次來葵水的日子也寫得明明白白。
聽了蘭舟的彙報,杜嬤嬤搖搖頭。
「太輕浮了,一點上不了台麵。」
想來也是,一個侍妾眼皮子能有多深。
俞珠哪裡知道身邊安插了眼線,她盤腿坐在軟墊上,爐子烤的臉熱熱的。
玫瑰花的芬芳在空氣中飄蕩,除了橘子,爐上還擺了紅薯年糕。
在家裡隻有過年才能這麼奢侈,平日裡這麼做是要吃巴掌的。
炭燒得太旺,俞珠身上出汗。脫了外衣,隻穿了一件夾棉小襖,專心致誌翻著各種烤物。
蘭溪本來不讓她自己動手,但俞珠說了:「要是什麼事都讓彆人代勞還有什麼意思?」
就變成她自己動手了。
晉王剛回府,進了俞珠的院子。入眼的是那個小雪人,醜是不醜,好看也算不上。就是挺紮眼的,晉王忍不住看了好幾眼。
推開門,滿屋子香氣。
俞珠看見他,慌得差點掉了鉗子。
「王爺!」
俞珠理了理裙擺,福身請安。
晉王的心情很好,他從東宮回來。和太子約好了雪停便去圍獵,掏一張熊皮來做褥子。
俞珠失禮也隻覺得有幾分冒失的可愛,在見慣了規矩的晉王來說是很有趣味的。
他在俞珠身後坐下,將人整個圈在懷裡。接過她手裡的鉗子,翻動烤得鬆軟的橘子。
「把書拿來。」
一本書捧在俞珠手上,晉王的指頭翻開扉頁。
「看過了嗎?」
俞珠老實回答:「還沒。」
晉王低低的笑:「那現在看。」
俞珠隻能低頭看,耳尖紅得要滴血。可晉王神神在在翻著橘子,把烤好的橘子放在一邊晾涼。還不忘叮囑她:「要好好看,認真看。」
「知,知道了。」
俞珠腦袋暈乎乎的,根本看不進去。
晉王開始剝桔子了。
甜蜜的汁液流了一手。
「看明白了嗎?」
「學會了嗎?」
「知道怎麼做嗎?」
橘子塞進了俞珠的嘴巴,甜甜的,帶點不易察覺的酸。
汁水順著俞珠的嘴唇滴落,她的唇可謂水光瀲灩。
晉王瞧著也覺得可口,伺候的眾人不做聲色退了出去。
屋子裡隻有兩個人,不多時晉王就開始了實戰教學。
俞珠這次沒蒙著臉,還大著膽子去摸晉王的眉眼。
被那人抓住手親了親。
「在裡頭呢。」
俞珠大汗淋漓,她這回總算睡得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