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世太低,完全沒有助力。若是說了什麼,不是遞借口給王妃開刀嗎?
桂嬤嬤讓小全子放下心。
「彆那麼畏手畏腳,你們主子沒那麼快失寵。」
桂嬤嬤在晉王小時候就照顧他了,對他十分了解。
要是不喜歡,晉王看都不會看一眼的。
而且,這單子都沒翻兩眼。
可見是怕當著俞珠的麵,討論王妃傷了她的心。
小全子低著頭,「借桂嬤嬤吉言。」
桂嬤嬤抬頭望了望,道:「這處得掛兩個紅燈籠,下午去管家那拿。」
……
俞珠聽見晉王的話,搖搖頭:「沒什麼,我隻是好奇王府娶親都是什麼排場啊?」
這是真好奇。
在俞珠的想象裡,她如果成親應當男女雙方家中都會貼滿喜字。
嫁衣怎麼也得是綢子的,說不定還要去租一套頭麵。
出嫁嘛,當然得風風光光的。
然後夫家會用八抬大轎來迎娶,俞珠會頂著蓋頭,拜彆父母。哭得梨花帶雨,俞母就會訓斥她。
「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
俞母替她抹去眼淚,重新蓋好歪了的蓋頭。
一條紅綢,一頭是她,另一頭是新郎,俞珠邁開步子,半是酸澀半是甜蜜。
鞭炮劈裡啪啦,討糖吃的孩子把轎子圍得水泄不通。
喜婆高喊起轎,嗩呐鑼鼓齊齊吹響。
可惜,這些事俞珠一輩子都無法經曆。
沒有三媒六聘,沒有拜天地,沒有紅通通的嫁衣。
隻有一台小轎子從後門把她抬進王府。
連門口掛著的紅燈籠都是借了王妃的光。
所以俞珠很好奇,王妃和晉王成親是什麼樣子。
煙氣熏得俞珠眼睛有些酸,不經意間盈滿了水光。
晉王瞧著,隻當她是因難過而落淚。
俞珠這麼問一定也是遺憾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有成親這一遭。
晉王壓下心裡的不安,同她講起成親當日王府的一係列安排。
首先是賓客。
前院是男客,後院是女客。
每一條路都會鋪上紅毯,寓意日子紅紅火火。
王妃出門,腳不能沾地。
所以從家到王府的路上也是要鋪上紅毯的。
蓋頭上有連理枝比翼鳥,下頭綴著珍珠流蘇。
嫁衣是蘇州技藝最好的繡娘提前一年開始製作。
手藝繁複,華美異常。
花轎要八抬大轎,由檀木製成,四角分彆垂下金鈴。上有九隻瑞獸,周圍用珍珠金線點綴。
晉王則會騎馬迎親,手上牽一道紅綢,另一道就在轎中的王妃手裡。
二人先去宮中拜過天地,二聖,上過名碟,而後才會返回王府。
之後王妃就要在新房中等待晉王。
晉王說過這些,見俞珠的神情還是那樣懨懨的,心疼更甚。
「你非問這些乾什麼,問了又不好受。」
俞珠揉揉眼,她當晉王說的是煙氣熏人。
「確實。」
眼睛好受點,俞珠又夾了一筷子鹿肉。
「那天我也能出席嗎?」
晉王說當然。
「妾室不得見人那是前朝的規矩。」
人又不是物件,天天藏在屋子裡。
之所以男女不同席,也是怕當天喝多了,有男客鬨事。
俞珠膽子大了些,她湊到晉王身邊,沒骨頭一樣賴在他身上。
「那可不可以請我的朋友來?」
晉王抓起她的一根指頭,隻覺得又滑又嫩情不自禁放在嘴裡咬了咬。
「你的朋友,誰?」
俞珠咬牙,「薛凝霜。」
是俞父手下小吏的女兒。
俞珠從小就跟她玩的好。
「可以。」晉王輕聲,「你可以給她遞帖子。」
他見俞珠眉頭舒展,心也放下來。
「不過你該多和其他的貴女交往才是。」
俞珠下意識開口,「她們瞧不上我的。」
晉王道:「怎麼會呢?」
他摸了把俞珠的頭發,「她們會看重你的。」
晉王覺得俞珠太沉悶,多一些朋友或許會好點。
參加宴會,賞花,踢蹴鞠打馬球,什麼都好。
他會讓彆人知道,討好俞珠就是討好他。
俞珠果然笑彎了眼睛。
她趴在晉王懷裡,勾住他的前襟。
「王爺,你對我真好。我會舍不得你的。」
晉王抬起她的下巴,第一次有了種給俞珠一個保證的想法。
「就算有了王妃,也不代表本王就不疼你了。」
「不管王府進多少人,你都是不一樣的。」
俞珠嗯了聲,道:「俞珠對王爺也是不一樣的。」
這算是晉王的保證嗎?
可男人的保證和放屁一樣。
放屁還能臭個幾秒鐘,男人的保證都不用風吹,說過就算了。
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俞珠隻能表現出相信的樣子。
她給自己洗腦。
嗚嗚嗚嗚嗚嗚,晉王好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