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露無邪一笑,挽起自己的右邊衣袖道:“姐姐若能忍受疼痛,自然是能掩住的,隻是以後姐姐的身體終身都會有這些花紋,隻怕是找不到好郎君了。”
青露裸露出的半截胳膊上,竟然紋滿了牡丹的花紋,這種刺青的紋樣葉婉瑜以前可是從沒看過。
她隻聽尹太傅給她講過,市井中的確有人喜歡在身體上刻有刺青,不過皆不是善類,更何況青露手臂上的刺青還是彩色的。
葉婉瑜撫摸著青露手臂,嘖嘖感歎道:“我隻聽過,如今還真是見到了,疼不疼啊?你不會是什麼惡霸之女吧?”
她的話逗得青露笑起來:“姐姐,默讓乾媽等急了,若你真同意了,也還要武爺和乾媽替你斟酌才是。”
葉婉瑜把青露的袖子放好,嫣然一笑道:“多謝妹妹的好法子,咱們來日方長,且要想個好看的圖案。”
青露蛾眉微彎,鞠了一躬:“姐姐不問妹妹的出處,妹妹也不能辜負姐姐的信任,小女趙青露,是京都趙氏彩青的後人,父母因得罪京城惡少,被治了死罪,小女已罪奴身份被發配到了北都府。”
葉婉瑜扶起她道:“你即是霍夫人的乾女兒,想必現在已經不是罪奴了,我當然信你。”
沒等葉婉瑜再說,春十娘風風火火地到院子催她:“姑娘,還不走,霍夫人還有事要交代你呢?”
葉婉瑜笑著拉了拉青露的手,這才跟著春十娘跑了出去。
她心裡有些感慨,這北都府還真是個臥虎藏龍的地方,每年發配的罪奴尚且有數不清被冤枉的,那被治成死罪的死囚裡,被冤枉的更會是不儘其數。
自此,葉婉瑜眼裡的皇帝,更是個既眼瞎又昏庸的陰險之輩。
他不配擁有越國!
既然周家的靠山是皇帝,葉婉瑜心裡突然萌生了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若能助玄武氏登了皇位,到時候報起仇來豈不快哉。
葉婉瑜胡思亂想的時候,霍夫人也並沒有打擾她,等馬車快要到醫館門口,霍夫人這才問道:“你這丫頭,丟了魂麼?”
“霍夫人,若隻有我回一趟林州才能救師父的命,你可能幫我說動師傅?”
霍夫人並沒有什麼意外的表情,昨晚她已經是聽武爺說了金粉不純的事,武爺的意思可不想葉婉瑜鋌而走險。
“你師傅的病還不打緊,今日先不說這事,馬上到醫館了,你先看看馬車下麵跪著的那些罪奴,可有眼熟認識的?”
葉婉瑜立刻透過朦朧的車帷向外看去,隻見醫館門口整齊地跪著一排罪奴,且都立直脊背目視前方。
葉婉瑜回頭看向霍夫人:“夫人是懷疑這批罪奴是衝我來的?”
“你先認過再說,為了避免他們也起疑心,咱們隻能跟著馬車經過看一遍,你可看仔細了。”
葉婉瑜馬上點了點頭,霍夫人拍了拍車廂,馬車緩緩朝前駛去。
葉婉瑜看得仔細,那些男的跪得也整齊,隻是這些男人看似年齡相仿,且身體都很壯實,臉上之色也並不像是被關在牢獄中的那種菜色。
待最後馬車從幾個跪著的女人身前經過之後,葉婉瑜嘴角牽動了一下。
等馬車停穩,她才問霍夫人道:“夫人,我今天野民的扮相可有破綻?”
“看著甚好,你是認出熟人了?”
“倒數第二個跪著的,是我之前的貼身丫鬟,名叫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