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就這句,念了一路,舌頭都麻了!”
婉兒眼底一亮,笑問:“可見過公主本人?”
眾人齊搖頭:“那倒沒見過!隻見一個刀疤臉,他雇的俺們。”
婉兒心中頓時了然,遂從懷中取出一個冊子,往桌上一拍。
“敢不敢在你們說過的話上簽字畫押,隻要按我說的做,這些銀子全歸你們。”
趙獅頭接過冊子,先猶豫了一下,遂又朝銀子瞪了一眼,喉嚨發出“咕嚕”一聲響,猛然一拍桌子。
“看在這銀子的份上,敢!有何不敢?”
婉兒說一聲“好”,遂向櫃上打了個響指,掌櫃便將筆墨拿過來。
這些都是武斷早就和掌櫃約定好的,不用婉兒再動筆墨。
這樣做的目的多一個中間人,日後就不會有人質疑這份口供。
於是趙獅頭和幾個領頭的將說過的話又複述了一遍,掌櫃都一字不落的寫在冊子上。
寫完後,“雜耍班”眾人又紛紛上前來簽字畫押,會寫字的自己簽,不會寫字的由同伴代筆,最終形成了一份落滿手印的口供。
一時間,酒館裡充滿了笑罵聲。
而掌櫃僅是寫了一份口供便得了五兩銀子,何樂而不為?
“爺,再賞碗酒錢?”趙獅頭簽字畫押完畢,又開始要錢,嬉皮笑臉地說道。
婉兒笑罵:“銀子重,彆閃了腰!”隨手把自己那碗濁酒推給他,“喝完滾!”
眾人喜笑顏開,當場分錢,有人嫌銀錠壓手,要去換銅錢,酒館裡一陣笑罵。
婉兒看著他們,心中對武斷所辦的差事越發滿意,不禁朝他笑著微點了一下頭。
她知道,這份口供,將是洗清永泰公主冤屈的關鍵一步。
雨勢漸小,但天色已晚,他們便加快腳步往回趕……
戌時到家,小雨初歇。
“我原以為,”婉兒回頭看向武斷:“得到這些口供,肯定會花不少錢。”
“哈哈,”武斷憨厚一笑,“總共才花了一百一十兩銀子。”
“是啊!真的不多哎,”婉兒感到很滿意,“我還想著怎麼也得花個二、三百兩吧!”
“小姐,你打算直接將這口供呈給皇上嗎?”武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周婉兒搖了搖頭:“不,這份證據還不足以證明永泰公主的清白,我們還得繼續往深挖。”
武斷疑惑的問道:“小姐的意思是還要查出幕後主使?”
“對!”婉兒凝視著燈芯,“你不是問我下一步的計劃嗎?我告訴你,下一步,我們還得再見一次趙獅頭。”
“小姐見趙獅頭作甚?”武斷有些不明所以,“口供不是都拿到了麼……”
“今天隻知道他們抬過佛座”婉兒默然看著武斷,“是誰雇的他們?咱們還得問”
武斷疑惑道:“今日為何不一起問?”
“今天人多嘴雜,”她深吸一口氣,將這份承載著重要人證的冊子小心收好,“趙獅頭肯定不會說。”
沉默了片刻,武斷道:“我聽小姐的吩咐就是。”
夜深了,白玉堂內燈火通明。
周婉兒坐在案前,反複查看冊子,每一個名字、每一個手印,她都仔仔細細地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