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七日劫”的暴烈火毒,去焚化“赤金蠱”的陰寒頑毒!
此法險如虎口奪食,且古籍中僅有隻言片語的描述,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易嘗試。
隻因兩種劇毒在人體內交鋒,稍有不慎,便是經脈儘斷、爆體而亡的結局。
她的手心沁出冷汗。
看著聽風吟氣息愈發微弱,她知道,沒有時間再猶豫了。
“阿苦,去喊人來,”她猛地抬頭,眼神是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幫我按住他,我要施治,不能讓他動彈分毫!”
阿苦眸中閃光:“小姐,你有辦法啦?”
“快去喊人!”婉兒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異常堅定。
阿苦不再多言,深吸一口氣,忙轉身去喊人。
隻一會兒,她喊來周慎行和寺兒。
按照婉兒的吩咐,二人上前穩穩壓住聽風吟的雙肩、膝彎。
周婉兒迅速取出銀針,再次刺入聽風吟心脈周圍的大穴,儘可能護住他最後的生機。
她取出一隻小小的瓷瓶,裡麵是她根據古籍描述,早已備下以防萬一的“七日劫”毒粉,量微卻致命。
她的手穩得驚人,稍取一絲毒粉倒入溫水中化開。
“聽風吟,”她俯身,在他耳邊低語,仿佛他還能聽見,“你要是男人……就給我撐住。”
說罷,她捏開他的牙關,將那杯泛著幽光的毒液,緩緩灌入他的口中。
頃刻間,仿佛一滴冰水滴入油鍋。
聽風吟原本死寂的身體猛地劇震起來,像是有一團無形的火在他體內劇烈燃燒,皮膚瞬間變得滾燙通紅,四肢青筋暴起,如同遊蛇在皮膚下扭動掙紮。
“呃……啊!”
一聲壓抑不住的痛苦嘶吼從聽風吟喉間擠出,他已不再是無意識的呻吟,而是承受著極致痛苦的哀鳴。
他的身體瘋狂地抽搐,力道之大,幾乎要掙脫周慎行和寺兒的壓製。
周慎行和寺兒驚恐萬狀,一邊死死按壓聽風吟,一邊同時看向婉兒。
“按住!”婉兒厲聲喝道,眼睛卻死死盯著聽風吟的身體,觀察他的反應。
此刻,冰與火正在聽風吟體內激烈對決。
一邊是“赤金蠱”的陰寒毒煞,如同萬年玄冰,可凍結一切。
一邊是“七日劫”的暴烈火毒,如同地獄熔岩,能焚毀萬物。
而聽風吟的身體成了它們交戰的戰場,經脈在兩種極端力量的撕扯下劇烈震顫。
他的臉色在通紅與灰白之間急速轉換,昭示著兩種毒物的拉鋸戰還未停止。
且看他麵部,汗水剛剛滲出就被蒸乾,嘴角甚至溢出了帶著怪異色澤的血沫。
婉兒指尖的銀針如飛,不斷落下,試圖護住他的心脈和主要臟腑,引導那兩種毒物達成某種妥協和相互退讓。
額上的汗水涔涔而下,她也渾然不覺。
時間變得無比漫長而煎熬。
突然,聽風吟的抽搐停止了。
他整個人如同斷線的提線木偶,身體瞬時癱軟,不再有一絲異動,脈搏微弱得幾乎消失。
“小姐!”阿苦駭然驚呼,“聽大人快……”
她始終沒敢說出那三個字:不行了。
婉兒臉色慘白如紙,卻並未慌亂。
她探指搭在他頸間,那裡先前的滾燙正急劇衰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徹骨的冰冷。
“是寒毒反撲…”她的聲音發顫。
半晌,她又取出另一套金針,刺入聽風吟的幾處陽經大穴。
或許,似乎,她已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隻好用最後這點星火來點亮聽風吟這盞枯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