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個鬼!
秦茹被看得心裡毛毛的。
邊一這孩子哪兒都好,就認真看你的時候讓人心底發毛。
她身上那股不似活人的氣息總讓秦茹感覺與她是同類,難道是跟屍體打交道太久了,活人的氣場都變了?
但是,自從來到京城,邊一這孩子也沒接私活啊。
在邊一的凝視下,秦茹生不出半點狡辯的心思,那種無形中的威壓和製約,壓的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秦茹的膝蓋發軟,一點一點跪了下去,額頭冷汗淋淋,後背的薄衫早已被汗水打濕。
邊一在生氣。
非常非常生氣。
與往常完全不同,秦茹的所作所為,觸犯到了她的逆鱗。
可是,秦茹並不認為自己有錯,骨子裡那股戾氣再次被激發出來,她扛著恐懼和威壓,抬起頭直視上方邊一冷冽的臉。
邊一聲音很平靜:“茹娘,我等你給我的解釋。”
秦茹暗暗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是為了進食,我靠惡夢為食。邊一,我不吃,我就會虛弱而死,我彆無選擇。”
邊一暗暗要緊牙關,從牙縫裡擠出話來:“可有傷人性命?”
秦茹閉上眼,視死如歸:“有,不止一條,越作惡多端的人,死的越快,但心存一絲良善之輩,會留下性命。”
邊一伸手摁住秦茹的額頭,仔細感受她體內的能量,生魂之力糾纏在她的本命上,她感覺不出善惡,更感受不到嫫母說的孽債。
她空有調用方相氏之力的能力,卻沒有方相氏之力辨認孽債善惡的本事,若是有這樣的本事,何必像如今這邊擔心秦茹。
秦茹閉著眼,放開自己的身體,任憑霸道的煞氣鑽進她的身體肆意搜查,攪的她五臟六腑都在痛。
秦茹氣喘如牛,疼的嘴唇發紫,強忍著痛楚抬起眼皮,看著高高在上的邊一,“您,想要我償命嗎?”
若是讓她償命,她也會毫無怨言地獻出這條命,隻要邊一還願意要她,將她的頭發、骨頭或者身上的什麼東西留在身邊,就好了。
邊一收回力量,秦茹終於能把彆再胸口的那口氣吐出來,呼哧呼哧的,麵色漸漸緩了過來。
“茹娘,你吃多少人,我不在乎,我隻在乎你吃的這些人,最後會不會害了你!”
她蹲下身,抬起秦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我這個人,沒有那麼善良,與我無關的,我會以人命為先,但若是你們,人命在我眼裡什麼都不是。我唯一在乎的就是你的進食方式,是否會傷害到你。茹娘,沒有人比你更珍貴,你懂嗎?”
秦茹愣住,她以為……她還以為……
邊一擦去秦茹落下的淚,“床上的男人,還活著嗎?”
秦茹點點頭:“夢境沒有吃完,他還留著一口氣。”
若不是邊一突然進來打斷,現在床上的那位早就成了一具屍體。
“若是他死了,你怎麼處理屍體?”邊一問道。
秦茹不敢隱藏,坦然道:“剛被吃掉夢境的人不會立刻死掉,隻會陷入昏睡,我可以告訴他的小廝是喝酒睡著,讓他們帶回家去,一天後他就會蘇醒,並有中風之兆,再昏迷時便是死期。”
邊一:“若是他們家人認定是在你這裡出了事兒,來找你又該如何?”
秦茹:“青樓妓館常有這類事情發生,哪怕是馬上風,也怪不得樓裡的姑娘,他們沒有證據,鬨到衙門也無濟於事。”
能在京城開青樓妓館的,背後哪個沒有靠山,這種事情出了卻護不住樓裡賺錢的姑娘,還怎麼開的下去。
秦茹自然明白這裡麵的門道,也就更加肆無忌憚,但她也怕過於頻繁的出事兒早晚會被人發現,所以也會在樓裡挑中獵物,樓外下手,目前為止,除了被魅公子抓到過一次,還從來沒有被發現過。
秦茹軟了身子,抱住邊一的腳,抬頭望著邊一,將自己置身在極為卑微的地位上,然後說:“邊一,我很謹慎的,不會出事,你放心吧。”
剛說完,外麵傳來敲門聲,兵部侍郎的小廝在門外喊道:“大人,出事了,兵部的李大人來找,您快出來一下。”
秦茹一愣,那門根本沒有給任何反應的時間,直接被人從外麵踹開,一個高大威猛身穿官袍的男人衝進來,秦茹還跪在地上,剛擦掉眼淚,再看屋裡,哪兒還有邊一的影子。
秦茹起身,不留痕跡地擋住某處,疑惑地看著闖進來的倆人。
“這位大人,您這是做什麼。”
秦茹迎上去,那高大的官員一把推開他,掀起紗幔直奔床上,見床上胖得像豬一樣的男人酣睡不醒,陷入噩夢之中求饒不停,可謂是丟儘了顏麵。
官員眼中露出嫌惡,上手懟男人,想要將人搖醒,可是中了秦茹的梵香,哪裡是那麼容易醒的。
兵部侍郎還被困在眾多女鬼索命的噩夢裡,那些女鬼吃掉了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子,吃掉他的下半身,劃開他的臉,最後分屍,囫圇吞棗地吃掉,死無全屍都不足以形容慘烈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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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侍郎痛苦地呻吟著,豆大的汗水從他散亂的發絲間低落下來,將鴛鴦枕頭都打濕了,留下一攤汙漬。
秦茹走過來,剛想說些什麼,那床前站著的官員出人意料得掏出一把匕首,狠狠紮進兵部侍郎的左手臂,將陷在惡夢裡的男人直接紮醒了,慘叫響徹閨房。
秦茹捂著嘴,默默的後退。
人要是死了,可怨不得她了!!!
躲在黑暗裡,看到秦茹表情的邊一“……”
剛醒的兵部侍郎還沒有從噩夢裡走出來,顯得有些茫然的看著周圍,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哪兒,竟還在尋找那些女鬼的蹤跡,臉上的恐懼未消退,對手臂上的疼痛也遲鈍的很。
來找他的官員才不管他現在什麼樣子,直接薅住他的後衣領將人拽下床,一路拖著走出門外。
鮮血從床上一路蹭到門外,十分觸目驚心,秦茹推測那個肥豬的手八成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