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誤會了。
誤會她和周揚是事先就約好的,在他眼裡,他們就是在幽會,就是不正經。
葉夏然有種百口莫辯的無力感,她絞儘腦汁地想,也找不到什麼合適的理由,眼圈都急得泛紅。
沈知遇隱隱聽見哽咽聲,他瞧葉夏然紅著眼,鼻尖也紅紅的,配上她瓷白的臉,倒像是一隻受了委屈的小白兔。
頓時,沈知遇就心軟了。
他方才的語氣是不是太凶了,不該說那樣的話,沈知遇有些後悔。
葉夏然不愛他,結婚三年,她的心都始終拴在周揚的身上,她想見喜歡的人無可厚非,自己才是棒打鴛鴦的那個惡人。
沈知遇心裡不是滋味,可到底還是把心頭那點慍怒壓了下去,“吃飯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沈知遇放緩了語氣,葉夏然也察覺出他態度的變化。
霧蒙蒙的眼睛望著麵前男人俊美的臉,看了又看。
明明在生氣,還不忘把最後一碗飯讓給他,明明不高興,還要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好到葉夏然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
隻見,沈知遇丟下這句話後便要走,葉夏然急忙走到他麵前攔住他的去路。
兩人四目相對,沈知遇的眉頭下意識蹙起,“有事?”
葉夏然垂眸,哭紅的眼睛有些腫,“沈知遇,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沒有和周揚提前約好,更沒有和他偷情。”
這些年,每逢這一天,葉夏都會出門去祭拜田秀娟。
結婚第一年的時候,沈知遇提議陪著她一起去,畢竟他是女婿。
是葉夏然不讓,當時的態度特彆的堅決,說的話也讓沈知遇記憶猶新。
葉夏然說他不想讓田秀娟九泉之下還不得安寧,還說,要是讓田秀娟知道她嫁了一個雙腿殘疾的男人,估計要氣得從墳地爬出來。
打那次之後,沈知遇再也沒有提過陪她一起去祭拜田秀娟。
而今天,沈知遇才明白,她不想讓他去,是因為周揚會去……
沈知遇的眉皺得更緊,臉色也是沉了又沉,“我說過,你不用和我解釋的。快吃飯吧,等會兒我來拿碗筷。”
沈知遇錯開葉夏然,從一側走。
葉夏然倒是和他杠上了,“你是我丈夫,我才會和你解釋,你若是陌生人,我何苦和你說這麼多?”
葉夏然伸出手臂擋在沈知遇麵前,眼睛裡就有股子倔強。
這幅態度倒是讓沈知遇糊塗了。
往日的葉夏然從未多做過解釋,哪怕鄰居們當著麵去議論,她也不在乎。
時間久了,葉夏然給沈知遇戴綠帽子這件事就成了板上釘釘,成了公開的秘密。
可這次,她卻三番五次地和他解釋,難道真是他誤會了?
她和周揚隻是偶遇,恰好她去祭拜田秀娟的時候,周揚也在?
可這也不對,王翠花明明和他說,看見葉夏然坐著周揚的自行車,兩人還那般親近,又怎麼會是偶遇?
但她的眼神那麼真誠。
又願意耐著性子和他解釋,已經很難得了。
半晌,不知道沈知遇是說服了自己,還是被她泛紅的眼睛看得不忍。